韩少蕴叹了口气,“谁不希望自己能活着,可上天这样安排,你我又能如何?”
岸芷咬唇轻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盼望您能过得好一些,哪怕只是一天。”
言下之意,是他在这穷山恶水之地过得并不好。
韩少蕴却笑了,嘴角的弧度彰显其主人的满足,“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你不必牵挂。”
岸芷一阵失神。
两人在院中说话,透过半开的窗户,声音清晰的传入杨小晚的耳中。
听得出来,韩少蕴身份不凡,才能就救岸芷于水深火热之中,但也因为这样,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无奈。
处庙堂之高太久,也会产生厌倦,从而向往淳朴与无忧。
或许在韩少蕴眼中,这座四方的小农舍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吧?
在她胡思乱想间,院子里已经没了声音,片刻后,窗户被拉开,一束明亮的光照进来。
韩少蕴趴在窗台上,唇红齿白,笑起来像冬日的艳阳。
“吃完饭要动一动,出来堆雪人么?”
杨小晚在屋子里纳鞋,没有动身的欲望,“我不是三岁小孩。”
这韩少蕴总是用逗弄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昨晚也是……
某个画面闪过脑海,杨小晚一不留神,针扎进了指尖。
她倒吸一口气,血珠顿时涌了出来。
韩少蕴在外头看得一清二楚,当即冲进去,捏住杨小晚冒血的手指,含在嘴里轻吮。
指尖被湿热包裹,杨小晚愣在原地。
恰在此时,院外再度响起叩门声。
“爷,村口的车夫说,山路被雪堵住了,这几天不好走,我想……”
岸芷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视线死死的定在窗户里面的光景。
韩少蕴执起杨小晚的手,神情凝视。
“姑娘,韩爷他……”
“闭嘴!”
岸芷打断若春的话,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带着若春出去外面等候。
可心里的痛却无法忽视。
“够、够了。”
屋内,杨小晚轻喝一声,想缩回手。
韩少蕴这才放开她,带她去正屋,找出药箱帮她上药。
“一点小伤而已,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杨小晚想自己来,却被韩少蕴拒绝。
“再小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当,也会化脓。”
杨小晚没辙,只好任他摆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触觉,温软到了极点,似乎连心房都要化掉。
处理完后,韩少蕴道:“你先坐着,我去看看岸芷还有什么事。”
不一会儿,韩少蕴就将岸芷和若春带了进来,若春身上还背着一个行囊。
原来山路被雪阻隔,马车过不去,这些是村口赶牛车的人好心告诉她们的,所以她们才回来的这么快。
“小晚,让她们留下来住吧。”韩少蕴说。
杨小晚神情已经淡漠了许多,“我没意见,但房间不够。”
西屋的炕坏了,总不能让她跟岸芷和若春挤一张炕吧?
“你过来和我睡,东屋就留给岸芷和若春暂住,至于车夫,可以让他去孙叔那边借住。”
韩少蕴安排的明明白白。
突然觉得,岸芷来的极对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