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芷找到韩少蕴的时候,他正在另一间屋里喝酒,一口一口,猛烈地往喉咙里灌。
那举动,明显是想借酒消除什么。
岸芷轻启朱唇,“我帮小晚洗好了,她没事,现在已经睡下了。”
闻言,韩少蕴起身。
他要回去,看看小晚,她一定吓坏了……
醉意紊乱了步伐,韩少蕴踉跄又急切地往外走,在经过岸芷身边时,被一双细腻的手扶住。
岸芷搀扶着他,胸口一阵刺痛。
她是第一次见韩少蕴仓皇至此,就连那位都不曾让他露出这种神态。
那是在乎啊……
岸芷咽下喉咙的酸涩,哽咽道:“爷放心,我给她点了守宫砂,还在。”
……
房门推开,屋内点着一盏烛光,昏黄的光线引他看向最里面的床,小小的人儿露出一张睡颜,敛起眉头。
韩少蕴在床沿坐下,伸手轻轻将它抚平。
牢里她被撕扯的画面,成为紧箍咒,紧紧地套在他的头上,痛得撕心裂肺。
也恨得歇斯底里。
他的小晚,干净的连他都舍不得碰,那些人竟敢……
这是第一次他发病之外的失控,直接送那两人归西。
但那又如何?
那些人渣,以公谋私,强辱女犯,还企图染指他的人,一命呜呼已经够便宜他们的了!
心头恨,手下的动作却轻柔到了极点。
在他的抚慰下,杨小晚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韩少蕴拂过眉梢,沿着挺立的鼻梁摸到前端,再往下是粉白的双唇,停在唇瓣上细细摩挲。
很想在这里,印上属于他的痕迹,让旁人再也不敢动她半分。
可想起岸芷的话,他蓦地收回手指。
如果这个时候做什么,他岂不是跟那群禽兽没什么两样?
理智消灭了不安分的念头,韩少蕴掀开被子躺进去,规规矩矩的抱着杨小晚入睡。
……
杨小晚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晕沉沉的。
但特工训练出的反应还在,很快,她就想起了昏睡前发生的事。
蓦地睁开双眼,视线一片昏暗,空气中是陌生的熏香,还有浓烈的酒气。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明显不是监狱,而是在某个富丽的房间内。
耳边传来不属于她的呼吸声,床上还有一个人!
难道那两个混蛋得手后,还要把她送给县令消遣?
她眼中爆出怒火,转瞬间便跨在了那人身上,双手精准地找到了对方的脖子,发狠地掐了上去。
碰过她的人,都得死!
韩少蕴行军十年,警惕之心颇高,在杨小晚跨上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还很奇怪她想做什么,万万没想到是谋弑亲夫!
脖颈一阵窒息传来,他急忙捏住那双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小晚……是我……”
听到熟悉的音色,杨小晚怔了一下,手松了点。
光线太暗,她看不到人,就俯下身子,努力地想要看清。
黑暗中有一双明眸在闪动,像是夜空下的深海,倒映出满天的繁星。
“这回看清了吧?”
那双眼睛眨啊眨,发声的喉咙很沙哑,不知觉带了点磁性,配合着喷出的热气,撩拨人心。
杨小晚没看清,但听清了,也闻出来了。
是他的声音,还有他的味道。
没来由的安心。
突然,脑中闪过晕倒前的画面,她心里腾起一丝惊慌失措,一骨碌滚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