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家中，村长一大家子都在，还有一些亲戚朋友前来祝贺，气氛热闹而喜庆。

文洛抱着儿子坐在炕上，抬头看见杨小晚进来，神情不由一顿，很不自然地低头招呼。

杨小晚不冷不热的点头，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被小陈氏推着去了云彤那里。

很多小媳妇和小姑娘在，杨小晚混在人群中，淡淡的说：“恭喜你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差点去了半条命。”云彤虚弱的应，大夏天的裹在被子里，脸色还是很苍白，“你可别想生，真不是人受的。”

陈婆子故意板起了脸，“说什么呢？哪有媳妇不生孩子的！小晚以后也会生出孩子的。”说完神情复杂的看了杨小晚一眼。

杨小晚熟视无睹，说了些让云彤好好休息的话，其他姑娘也叽叽喳喳，彼此打趣，成亲的被催生，单身的被催婚。

云彤确实是累了，脸上疲惫无光，陈婆子看着心疼，就把大家打发走了。

杨小晚也跟着离开，却被云彤叫住。

“小晚……我有话跟你说……”

陈婆子担心女儿要跟杨小晚说什么犯冲的话，到时候伤了神，落下病根可不好，赶忙道：“你们小姐妹关系好，小晚哪天都能来看你，今儿个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云彤不依，张口就问：“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陈婆子一呆，杨小晚却平静的看着她，“刚才那群人笑得那么欢，也不见你逮着问，而我一声不哼，也能被你说成‘看笑话’？云彤，到底是你跟我过不去，还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云彤一言不发。

杨小晚眼底闪过失望，“本以为这次之后，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以结清，往后碰面也不至于尴尬。可你为了一个男人彻底放弃了自己，变得卑微又刁蛮，愚昧又固执，我没想看你笑话，你却总是自己先犯蠢，做出一些无可救药的、啼笑皆非的事，我还能说什么？”

“……”

云彤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淡，瞳孔倒映着惊愕和挣扎。

杨小晚的话像是把她捆在苦刑柱上，荆条一根根抽来，无处可躲，无从反驳。

杨小晚对她说：“你自己想想吧，我先走了。”

云彤就这么看着她走，背影淡漠而凉薄，仿佛刚才的对话不曾存在过。

陈婆子坐在床边，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哟！文洛出糗那会儿，我们也不是没让你跟他和离，是你自己非要留下来的，现在儿子都生下来了，你还想怎样？”

被她这么一搅，有孙子抱的陈婆子这下也不那么欢喜了。

泪水汹涌地从云彤眼里淌了下来，“我不知道，我一想到小晚在背后笑话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陈婆子又气又怜地给她擦眼泪，“月子里不能哭，消停一会儿吧。”

可云彤反而更委屈，哭得更甚。

陈婆子又叹了一声，“你跟她过不去做什么？她没爹没娘，也没有公婆照应，再苦再累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你过的不比她好多了？现在你有了儿子，就有了依靠，也不用指望那劳什子文洛了……”

文洛刚好走到门口，后半句话轻飘飘地传进他的耳朵，却像当头一棒，狠狠地砸过来。

“云彤，我抱孩子过来了。”

他喊了一声后才走进去，陈婆子识趣的闭上嘴巴。

气氛不算太尴尬，文洛压着心里的疙瘩，柔声道：“云彤，咱们儿子都生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云彤没去看他，视线都专注在儿子身上，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有什么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