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过后，廖瑞也派人取走了货，杨小晚将家里收拾一番，准备了一桌的酒菜，叫上几个熟人过来吃饭。

沈婆婆、孙鳏夫、柳三娥以及小陈氏，韩少蕴还请了村长过来，气氛热闹又有些悲伤。

空了一个盘子，杨小晚就端下去，盛了一盘鸡肉上来，坐在小陈氏怀里的小虎闻到香味，让娘亲给他夹鸡肉，吃的满嘴都是油。

“姑姑做的菜真好吃，娘，以后我能不能来姑姑家吃饭？”

小陈氏戳破他的美梦，“你姑姑要搬去镇上了，过了今天你就见不到她啦。”

“啊？”小虎伤神不已，继而想到什么，眼睛又亮了起来，“那我长大后把姑姑娶回家，就能天天吃到姑姑做的菜啦！”

童言无忌，一桌人笑笑不说话，韩少蕴捏着酒杯摇摇头，“那可不行，她已经是我的媳妇了。”

沈婆婆戳了戳小虎胖嘟嘟的脸蛋，“不可以想着别人的媳妇哦！不过……”她笑眯眯的看向杨小晚和韩少蕴那边，“以后你可以娶姑姑的女儿回家，让她给你做饭。”

“姑姑的女儿做饭也很好吃吗？”

“那肯定啊，你姑姑会教她的嘛！”

“好呀好呀……”

村长咳了咳，拿眼神示意小陈氏，只怕他们再说下去，就要扯到娃娃亲的事情了，他可不敢肖想韩将军的女儿！

小陈氏立马会意，拍了拍儿子的虎头虎脑，转移话题。

沈婆婆就是想说什么，见状也没再说了。

柳三娥坐在小陈氏旁，眼睛不住地往小虎身上瞟去，有些黯然神伤，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她的沉默显得很突兀。

杨小晚端起空碗，叫上柳三娥一起进厨房盛饭。

“别再想孩子的事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杨小晚并不想这样劝，但柳三娥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她这样的性子，注定逃不出这个时代的牢笼。

柳三娥“嗯”了一声，情绪依旧很低落。

杨小晚蹙眉，“是不是杨茂欺负你了？呵，那个伪君子，我帮你去教训他！”说着就要气势汹汹地走出去。

柳三娥连忙拦住她，“不是，你别冲动。”

“那是因为你爹？”

“……”

柳三娥的沉默，让杨小晚一下子找到了答案。

“那个混蛋！我扒了他的皮，看他老不老实！”

“算了小晚，你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我娘和我弟还在家，就一直会被他打，没用的。”

杨小晚顿住脚步，柳三娥那个混账爹只要一天不死，家暴就不会消停。

暗暗地，杨小晚捏紧了拳头。

……

清晨，杨家村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韩少蕴带着杨小晚，背上行囊，踏上了前往千灯镇的路。

制香粉的工具都留在了原来的屋子，地里的香草仍在种着，杨小晚请了沈婆婆和孙鳏夫看管，把制香的事情也交给他们，以后取货的时候她才会回来，结算工钱。

同一天的傍晚，有人在山脚的一条水沟里发现了一具男尸，面目全非，看样子是从山上滚下来摔死的。

柳家人去认亲，正是柳家的那个赌鬼，三娥娘看着男人的尸体，红了眼眶，却没有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