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杨小晚开门准备去逸香轩,就看见停在门口的林府马车。
“夫人,姑娘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
林府前院,寒风飕飕地刮。
岸芷命人摆了张软榻放在凉亭里,四面挂上遮风帘,旁边烧着一鼎暖炉。
她靠在软榻上,端着一盏手炉,纵使为了美丽穿得不多,浑身也依旧暖和。
昨晚在逸香轩抓到的小贼,此时正跪在院中,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鞭痕,衣服也被抽烂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知等了多久,杨小晚才姗姗来迟。
她先是去了一趟逸香轩,跟张叔请假,意外得知了后门的墙壁周围有黑油,这才赶过来。
小贼险些冻晕了过去,听见林府下人通报的声音,像是打了鸡血,膝盖挪了几步,跪在了杨小晚面前。
“二东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回吧!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去烧逸香轩,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二东家饶命!”
那小贼不要命地磕头,杨小晚冷喝一声:“抬起头来。”
小贼顿住,战战兢兢地抬头。
杨小晚记性很好,一下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她挑眉,“猪油蒙了心?不是受你家少爷的指使么?”
这小贼要比许和朔的小厮有骨气一些,即使被折磨成这样,还是不肯供出胡湛。
“没有没有,是小的自己想替少爷报仇,才会动手的,绝对没有受少爷的指使!”
“那继续跪着吧。”
杨小晚绕过小贼,无视他声嘶力竭的求饶声,向凉亭走去。
岸芷悠闲自得地品着热茶,看见她进来,秀手一抬,“坐吧。”口气像皇帝老儿的赐座。
杨小晚不甚在意,就着那张木凳坐下。
“多谢了。”
昨晚应该是岸芷提前派了人去监视,不然不会这么精准抓到。
岸芷眉尾扬了扬,显出几分轻蔑,“你也就只会埋头做香料罢了。”
“嗯。”杨小晚虚心接受,这件事确实是她考虑浅了。
她没想到胡湛会做到这一步。
这个时代的房子都是用木头搭建的,闹市区更是一户挨着一户,若有一家着火,波及的将是整条街,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防止火灾发生,官府对这方面的罪行判得很重,故意纵火是死罪,即便是不小心走水,也要受到处罚。
所以各家各户都对防火很重视,尤其是开店的,更是在店铺里布置了一系列的防火措施。
她原以为胡湛是商人出身,怎么着都知道这一点,不曾想他愚昧至此。
见杨小晚这么顺从,岸芷忽然觉得无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一点快感。
末了,她下巴朝外面努了努,“这小贼倒有几分骨气,不过有我在,他熬不了多久,叫你来是想问问,胡湛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杨小晚淡道:“交给官府。”
岸芷蹙眉,“那可是死罪,你不知道可以借此威胁胡家让利?”
这一点杨小晚还是很清楚的,“让利是肯定要的,但这件事是明的,不能动用私刑,否则会被胡家抓到把柄,倒不如让官府出面,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岸芷嘴角斜斜上扬,“原来你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