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晚挺意外的，目光在那方的两人之间流转，有些疑惑地问：“那怎么看起来，顾琦好像不认识她？”

岸芷叹了口气的同时又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顾琦确实不认识面前的这位姑娘，眼睛里一片陌生。

那种坦然的、不遗余力的生疏，像是一把利箭，刺进了韩馥羽的心里。

她动了动唇，纵使难堪，还是问了一句：“你这般作态，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说着，她把手指向柜台那边，对准了低头和岸芷说话的杨小晚。

韩少蕴顿了一下，掀眸去看顾琦。

顾琦也下意识地看着他。

视线碰撞，空气中仿佛烧起了火花的烟味。

虽然顾琦很想回答“是”，但他不是这般小人，而且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非比寻常，倘若惹恼了她，或许还会连累杨小晚。

他淡道：“我认不认识你，与她没有关系。”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韩馥羽再度受刺激，禁不住大叫。

顾琦依旧冷漠。

韩馥羽很想亮出身份，可自报家门总没有别人介绍来得有面子。

她环顾四周，身边只剩下韩少蕴，他正不动声色地喝着茶，眉宇间一片漠不关心。

而且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让祁王堂哥给她介绍。

好面子的韩馥羽把岸芷召回来，并示意她把杨小晚也叫过来。

恰巧此时，许和畅过来跟杨小晚换班。

岸芷让杨小晚先去吃饭，自己去应付那个娇蛮的小公主。

韩馥羽见那个姑娘径直走了，正要生气，岸芷便出现在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公主唤我做什么？”

“公主？”顾琦低吟。

韩馥羽微微失神，没想过他喊出自己名号时的音色，竟是这般的好听。

她催着岸芷：“你快跟他说，我是什么人。”

岸芷有些无语，但还是奉命道：“这位是三公主殿下。”

顾琦明白过来，当即拱手作揖：“微臣见过三公主。”

他的举动规规矩矩，没有那种认出某个人时的恍然，反而透着一股疏远。

韩馥羽悬在眼眶中的泪，顿时落了下来。

岸芷叹了口气，掏出帕子给她拭去泪水，转而对顾琦说：“那日你在上林苑，许是因为喝多了到园边醒酒，恰好撞见公主进苑捡纸鸢，当时，你不是还救了摔倒的公主？”

顾琦一言不发。

但是从他垂头思索的模样可以看出，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一幕。

他只记得，当时有一群人向他敬酒，他推辞不得差点喝过头，趁还有一分清醒，便寻了个借口退席醒酒，以免在圣前失礼。

至于纸鸢、公主什么的，他确实没有印象。

韩馥羽又羞又恼，追问：“那日在御花园，我被父皇抓住考问了一番，是你帮我解答的，那时我可没见你喝酒，难道连这你也不记得了吗？”

顾琦这才恍然，却说：“此事微臣记得，但并不知道是三公主。”

韩馥羽几乎咬碎一口贝齿：“难道你就没看我一眼？”

“微臣不敢。”顾琦毕恭毕敬。

那后宫就是皇上的寝宫，他有幸陪得皇上散步，除非受到命令，否则一眼都不会去看后宫之中的女眷，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

“你——”韩馥羽失语。

岸芷摇头，想让韩少蕴想想办法，却不知他何时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