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杨小晚会说出这种话。

就算听了两遍，韩少蕴还是怀疑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按在她腰上的手顿了顿，继而掐了一下，力度不小。

杨小晚吃痛“嘶”了一声，埋怨道：“你干嘛？”

不想要就直说啊，掐她是几个意思？

韩少蕴扳正她的脸，“你知道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杨小晚忽然想起岸芷说过的话。

韩少蕴的孩子不会有自由身。

而且听岸芷的口气，韩家的势力很大，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护孩子一辈子，万一她像顾琦的娘一样……

后果不堪设想。

她今天确实被冲昏了头脑。

尤其是在看见韩少蕴望着孩子的那种不曾见过的、难以言喻的喜悦时，更是让她忘乎所以。

“我明白了。”杨小晚冷静下来道。

明白了？

韩少蕴怀疑她和自己不在同一个层面，“你明白什么了？”

“你说过不能要孩子，是我任性了。”

韩少蕴微怔，他本来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她考虑得更深。

的确，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以前我跟你说不要孩子，是考虑到等我死之后，你方便改嫁。虽然现在我们……但你也知道，我身体不行，一方面不知道适不适合要孩子，另一方面，以后你一个人抚养也有负担。孩子需要父亲，你也需要一个丈夫，可是我满足不了。”

沉默片刻，杨小晚道：“这些我没想过。”

“嗯？”

“我只是在想，你那么喜欢小孩，你在的时候陪着孩子，等你走了以后，孩子陪着我，就像你还在身边一样。”

“……”

韩少蕴动了动喉咙：“就那么喜欢我？”

杨小晚点头，“喜欢，就算知道是悬崖，也奋不顾身的喜欢。”

韩少蕴抱紧她，像是要揉进骨子里。

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有一个自己很爱很爱的人，也恰好爱着自己。

又觉得自己坏透了，明知道时日无多，还去招惹一个小姑娘。

“你这么喜欢，我却不能陪你多久，死了以后还要在你心里占一个位置，让你没办法立刻接受别人对你的好，就像你说的，我是个渣男。”

韩少蕴唾弃着自己。

“不准你这么骂我喜欢的人。”

似是为了教训他，杨小晚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疼得韩少蕴心口发甜。

杨小晚闷声道：“你只要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哪有人接受了告白不跟着表白的？

韩少蕴捏着杨小晚的下巴，朝她的嘴唇重重地咬了上去，像是要把他刚才的疼和甜都还给她。

舌尖和牙齿，都在狠狠地摩擦她的唇舌。

杨小晚被他攻得措手不及，连回击的余地都没有，任由他攻城掠地。

结束后，韩少蕴沙哑着嗓子道：“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杨小晚迷糊看着他。

韩少蕴掐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满的，全都是你。”

过后他才道：“孩子的事，我要先问问。”

“问什么？”

“我的病，不知道会不会传给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