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门扉半掩，烛火跳动，氛围宁静得出奇，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杨小晚推开门，随性地往门上一靠，余光瞟向床上的人。

“美人拥怀，你是不是很高兴？”

躺在床上的韩少蕴翻了个身，手撑着脑袋侧卧，三千青丝垂下，慵懒而透着一丝妖娆。

“其他的美人与我何干？我只要你一个就好。”韩少蕴浅笑道，眼底恢复了清明。

杨小晚不禁勾了勾唇，经过八仙桌时看到上面的碗，是空的。

她眉头微蹙，“明知道有问题还喝？”

两日前，韩少蕴接她去了一趟林府，听邵子亦说了毒药千层红的事，她并没有几分惊讶，因为心里早就对锦霜产生了怀疑。

那天晚上，她为了试探锦霜的目的，主动提出收留锦霜。

不过她没猜到的是，锦霜真正的目标是韩少蕴。

好在韩少蕴早有警觉，从那碗被锦霜下了毒的药汁中查到了端倪。

韩少蕴眉尾扬了扬，显出几分得意，“我百毒不侵，这种小伎俩对我根本没什么用。”

“百毒不侵？”杨小晚眯起眼睛。

她记得在泊城的时候，韩少蕴跟五煞阁的人打斗时不慎中毒，后来他还以此“要挟”自己帮他穿衣服、喂他吃饭、走到哪儿都得搀扶他……

可现在他说自己百毒不侵？

“呃……”

后知后觉的韩少蕴有点慌，像是挽救一般补充道：“对了，此前子亦给了我一颗能治百毒的药丸，暂且能让我百毒不侵。”

这样的解释还算合理吧？

杨小晚狐疑地盯着他，“是吗？”

“嗯嗯。”韩少蕴露出诚挚得不能再诚挚的神情。

杨小晚姑且信了他，转而问：“你说千层红的出处有三个，南境、苗疆、洛阳，现在你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心中已经有数，不过岸芷还没查到她背后的人，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小晚，只能再委屈你一次了。”

…

当晚，杨小晚收拾了自己的衣物，从正屋搬往西厢。

听到动静的郑大娘急忙赶过来，挡在杨小晚面前，“小晚，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置气啊！”

杨小晚眼皮垂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显而易见的阴沉，“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大娘，你让我过去。”

郑大娘转而向韩少蕴求助。

然而对方斜靠在门沿，身形懒散，有几分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她搬，等她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的。”

锦霜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时便看到这一幕。

他们明显是吵架了。

“二东家，韩公子，你们……”

郑大娘听到她的声音，扭头一瞪，“这里没你的事！”

要不是她，小晚也不会和韩公子闹脾气，她现在居然还敢出来？

锦霜捏着衣角，语气带了一丝哽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明天就搬出去，二东家，你别生韩公子的气。”

杨小晚只轻轻地瞟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说完便绕过郑大娘走去了西厢。

郑大娘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她们走后，小院重归宁静，锦霜犹疑地抬起头来，只见前方藏匿在黑暗中的韩少蕴，视线似乎是望着自己这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