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亦把岸芷掳下楼,随手推开二层的房间,把她放在了榻上。
岸芷发丝微乱,涨红的脸上写满了盛怒,喉咙更是因为一路叫喊过来,喑哑了许多,却还是发了狠地说:“邵子亦,要不是有韩爷在,你早就死一万次了!”
她看不惯邵子亦的风流和轻浮,对于他的触碰更是厌恶透顶,恨不得立马回府,从头到脚洗过。
可韩爷还在楼上,她怎么能走?
算来算去,还是因为这个邵子亦!
邵子亦摸了摸鼻子,“要不是少蕴在,我至于跑到这种地方来吗?洛阳它不好吗?”天知道他有多怀念洛阳的繁华和美女。
岸芷一时噎住,她也想把邵子亦赶回去,却又担韩爷发病时没人照看,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郁闷着,也安静了下来。
邵子亦走向桌边,拿起倒扣的杯子,准备解渴。
结果听到她冷冷的一句:“你出去!”
邵子亦耸肩,提起的酒壶又放下。
然而他前脚刚跨出门口,又听到岸芷冷淡的声音:“等等,把酒拿过来给我。”
“你自己没手没脚吗?”邵子亦皱眉望去,却看到岸芷抱膝坐在榻上,浑身笼罩着一层丧气。
他感到了一股心酸是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他拎起酒壶和一个杯子走过去,“喏。”
然而岸芷根本没看他和杯子一眼,直接夺过了酒壶,打开盖子,连酒味都没有细品,仰头便喝。
透明的酒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邵子亦不禁拧眉,“你可是京圈贵女。”
“什么京圈贵女?”岸芷自嘲一笑,“不过是罪臣之女,祁王府的丫鬟罢了。”
说话间,她被酒水呛到,匆忙掏出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她鼻尖发红,眼泪也挤出了一滴。
此间流露出的惆怅和落寞,不禁让邵子亦有些诧异,还有一种同情。
哪次见岸芷,她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棉花里藏着针,不说话时是个美丽动人的娇娇女,可一开口,便见血封喉。
但万万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邵子亦把手里的杯子递了出去,“要喝,我陪你。”
岸芷瞪起一双水眸,“我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跟我抢酒?”
“……”
邵子亦想想也是,出去叫了两壶酒,然后挪了一张椅子坐在岸芷身边,陪她喝。
岸芷被呛出了委屈,这下也不赶他走了。
毕竟有人陪着总是好的。
邵子亦也被她渲染了几分惆怅,又想起这日恰好是中秋,惋惜道:“唉,也不知道那钟老头最近过得怎么样,中秋之夜我不能陪在他身边,甚是可惜。”
岸芷讶异:“你不是恨死他了?”
她记得,绍子亦跟他的师父——钟老神医向来不对付,可谓世上最奇葩的一对师徒。
“是啊,我多气他一日,他就早一日驾鹤西去,山谷里的东西也就早一日落到我手里,嘿嘿。”
“……”
“你为什么会这么恨钟老神医?他毕竟是你的师父,还是亲手把你养大的。”岸芷想不通这其中的因果。
邵子亦轻描淡写地带过:“如果你的身体,是从小在炼毒和解毒的交替中长大的,就能明白我的心境了。”
在别人眼里,钟老或许是一位神医,可在他眼里,那个人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