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羽心情大好,扭过头问:“景贵妃不回寝宫休息,孤身在此地赏鱼,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景贵妃皮笑肉不笑地说:“劳烦公主挂念,我倒没什么烦心事,只是白日里带小皇子有些累,此时想要出来歇一歇,倒是三公主好兴致,带着小晚姑娘出来散步。”
“今日早晚都遇到了高兴的事,自然兴致好。”
韩馥羽微微一笑,与景贵妃四目相撞。
空气中仿佛能闻到火星的味道。
听到这里,杨小晚明白自己被韩馥羽拿来当枪使,有些乏了,转身道:“我先走了。”
她步伐很快,韩馥羽连她衣袖都没拉到,只能快速地向景贵妃欠身作别,然后追了出去。
景贵妃还站在亭子里,望着桥上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幽幽地说:“相貌普通,又没有礼数,嘴巴还那么锋利,皇上分明是在欺负祁王!”
候在旁边的宫女是景贵妃的心腹,在她身边伺候了很多年,从景府就开始随着她了,自然清楚景贵妃和祁王之间的关系。
宫女劝道:“祁王终究是皇上的弟弟,娘娘就不必为期祁王担忧了。”
景贵妃苦笑:“我这是在为他担忧么?”
宫女一顿,抬起头,看见景贵妃正抬手抚摸着脸。
那是一张多么明艳的脸,人人都说她是洛阳最美的一支花,有当年贵太妃的风采,而且家世比贵太妃还要显赫,注定不会落于普通人家。
她也是这么想的。
那时祁王外出征战,英名不停地从战场传回来,时人无不仰慕这位战神,她身边也有很多人打趣她,说什么待祁王凯旋之日,便是她出嫁之时。
后来祁王回来了,她却没能穿上红嫁衣,而是服从家族的安排,坐上那顶入宫的软轿。
贵妃娘娘又如何?
她心中的白月光,始终散发着凄凉。
…
杨小晚被逼着练习走路。
说起来很荒唐,她连飞檐走壁都轻而易举,却败在了这宫中的步伐上。
她可以头顶着书不掉、鞋里塞着鸡蛋不碎,但就是做不到姿态优美、弱柳扶风的感觉。
韩馥羽亲自下场教她练了半个时辰,随后,仁寿宫便派了人过来。
来人正是之前追着杨小晚、想逼她下跪的老嬷嬷。
负责教导杨小晚的嬷嬷谦和地说:“皇后娘娘说,小晚姑娘还没学好规矩,怕出去冲撞了人,等习完了再亲自领过去拜见。”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贵太妃仁慈,不追究她规矩不好的事,今天老奴跑一趟,是奉贵太妃的命令而来,她一个民间姑娘还敢忤逆贵太妃不成?”
这话便是在警告皇后,贵太妃知道杨小晚的身份,之所以默不作声,是给皇后一分面子。
杨小晚冷道:“既然不追究我规矩不好,那我索性不去了。”
老嬷嬷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又被这小妮子逮住了漏洞?
她上前一步,抓住杨小晚就要往她肉里掐。
“姑娘可要想好了,你将来是要入祁王府的,贵太妃就是你的婆婆,你要是敢忤逆长辈,祁王可是要替你受责的,你——啊!”
老嬷嬷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杨小晚反掣住,一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