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宣和帝只说了一个字。
在顾行舟出去以后,宣和帝示意崔述近前来,压低了声音道,“你也都听到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崔述退后一步,俯身拜下去,道,“老奴定不辱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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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关庭礼在信中所写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如此反倒是衬得他罪状当中替齐王卖官鬻爵这件事极为平常,但这些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告终,反而成了新的开始。
顾行舟从宫里回来,天色渐晚,他没有回晋王府,而是径直去了谢家。
他得赶紧把他媳妇接回来。
谢府这会儿正是饭点儿,谢有青心不在焉地吃着,目光频频落向屋外,清早顾行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说晚上来接她,只是都到了这会儿,人还没来,倒显得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谢太傅只瞥了她一眼,冷哼出声,“这才只回来一天,魂儿就飞了。”
谢有青收回目光,目光落在自己的碗里,辩驳了一句,“外面有些起风了。”
“起风了又如何?”谢太傅又哼了一声,“难不成起了风,就会把谁吹跑了?”
一旁的谢有道已经听不下去他们的老父亲如此挑理,在旁边咳了一声,试图打断谢太傅愈发明显的醋意。
哪知道谢太傅忽然转移了炮火,转而冲向他,“伤风了就赶紧回去,你爹我年事已高,禁不住这么祸害,回头我若是倒了,能指望你做什么?!”
谢有道委委屈屈地看了谢太傅一眼,决定沉默保命。
没一会儿就见外面进来人秉道,“太傅,晋王殿下来了。”
谢太傅再次冷哼一声,然后他看了谢有青一眼,放下了碗筷,“人都盼来了,还不快走?”
“父亲连留女儿一顿饭的时间都不许吗?”谢有青知道父亲是怎么回事儿,笑道,“父亲是同哪位高人学了川剧吗?”
“别跟我来那一套,”谢太傅转而对着禀报的侍从道,“请晋王殿下到正厅里去,好好上一盏茶,就说老夫还在用饭,请他看在老夫年事已高的份儿上,多担待。”
“再多送些点心过去。”也不知道他用没用饭,不过她听说关庭礼死了,想必他这一天的功夫都花在了这个上面,未必能正经吃些东西,这样想着,又有些欲言又止。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你说了要好好吃完饭?”谢太傅的脾气上来,唬的兄妹两个只管埋头吃饭。
后半程的饭桌上少了一点天伦之乐,谢太傅吃的也比之前快了不少,等到最后一粒米咽下去,谢太傅沉默着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父亲想你想得厉害。”谢有道等谢太傅走远了,才长叹一声说道,“别看他刚才说得那么凶,刚刚出去的时候,眼圈儿都红了。虽说你不是远嫁,但到底还是和从前不同了,别看昨天父亲嘴上说那么多,实际上啊,心里欢喜得紧。”
谢有青点了点头,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
“看你也吃的心不在焉的,既然晋王都来了,定是来接你的,你快些同他回去吧。”
“那我可真走了。”谢有青站起身来,“我去同父亲说一声。”
结果才走到半路,就被谢太傅身边的管事劝了回去,“王妃不用过去了,太傅说了,他有些胃痛,谁也不要打扰。”
胃痛自然是借口,谢有青闻言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