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不是每一次我都会给你机会。”隔着窗子有人在说话,窗内的人小心翼翼地在擦拭一只玉盏,语气虽然温和,但说出的话却颇有些凌厉。
“是奴家办事不周。”吴仙儿躬身立在窗外,她身上叠着许多伤,但却一声也不敢吭。
“你倒是嘴严,也不算是我看错了人。”屋内的人擦过了一只玉盏,又拿过另一只琥珀碗在手里把玩,带了一点感慨,“晋王也真是心狠,从前那么怜香惜玉的一个人,如今却舍得将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弄死,不过……你也算是命大了。”
他笑了两声,又貌似关切地问,“疼吗?”
“疼、不……不疼。”吴仙儿低下头。
“受了那样重的伤,又是死里逃生过来的,哪里会不疼?”屋内的人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支开一点,顺手又把手里的琥珀碗搁在窗台上,“赏你了。”
“谢主子……”吴仙儿虽是道谢,却并不曾上前将那琥珀碗拿下来。
“回去好好养伤,你也算是因祸得福,晋王那边只当你是死了,你便也尽责当好一个死人,至于这张脸么……”他似乎有些可惜,却也还是说道,“换了吧。”
“全听主子吩咐。”吴仙儿虽然心中不愿,但她不敢拒绝。
“哦,对了,”屋内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到时换了脸,多往文津桥走一走。”
“是。”吴仙儿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
吴仙儿一惊,转回身来,“主子还有何吩咐?”
“把东西拿走。”
“啊、是……”吴仙儿犹豫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将窗台上放着的琥珀碗拿在手里,“谢主子的赏。”
“嗯。”
窗子被人从屋内关上,吴仙儿一眼也不敢多看,紧紧地将琥珀碗握在手里,强撑着快步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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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和进门来秉,“王爷,今日一早,她就走了。”
“去了哪里?”顾行舟隔着帷幔压低了声音问。
章和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小声开口道,“属下无能,只跟到了兴化坊附近。”
“跟丢了?”
“但是属下猜测……吴仙儿背后的人应该就在兴化坊一带,对方太过谨慎,是属下无能……”
“让雁时去。”顾行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放出风去,说我要去连苍山。”
“属下明白。”章和领命离去。
谢有青慢慢睁开眼睛,她刚醒,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问了一声,“是跟踪吴仙儿的人跟丢了吗?”
“你醒啦,”顾行舟侧身躺回去,道,“她要找的人应该就在兴化坊,既然连章和的身手都会跟丢,想必对方也是有所防范。”
“经此一事,吴仙儿也许会换一个身份……”谢有青想了想,忽然问道,“殿下可是要让人假扮去往连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