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燕王挑眉看了他一眼,“既然陈相都这么说了,本王若是再不放人,岂不是显得本王很不近人情?”
他说着一挥手,身后立刻有人上前将陈衙内放下来。
只是陈衙内虽然被放了下来,却仍旧打着哆嗦,看着陈相,口中直唤着,“阿爹……阿爹救我……”
“还不穿上衣服随我出去?”
陈相虽然嘴上没什么好气儿,但是看着儿子这副狼狈样子,到底还是心疼,之后又转身向着燕王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宽宏大量,老夫在这里谢过……啊!”
刚刚进门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只是那会儿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对于旁的倒也没太过关注;
这会儿他儿子已经被放下来了,他心中松了一口气,重新看向燕王的时候,视线冷不丁向着周围一扫,就见到几条花花绿绿的那么长那么粗的蛇,虽然是在篓子里放着,但到底还是吓人。
难怪他儿子虽然没伤,却喊得那么撕心裂肺,这要是换了他,估计直接就得晕了。
燕王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心中了然,摆了摆手让手下将篓子扣上,一面说道,“都是些小玩意儿,陈相不必惊慌。”
“啊……是、是……”陈相只觉得自己背后吓出了一层白毛汗,只恨不得呼吸之间就回到家中,语气不免就更急了,回身冲着儿子道,“还不过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陈衙内穿好了衣服,仍是一脸畏惧地看着四周,仗着胆子迈出一步之后,“娘诶”一声,径直窜出了屋子。
陈相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一步一步强撑着走出去,出了包厢的门,仍就觉得有冷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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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劲。”燕王等人走了,对身边的人道,“秦茂,把篓子打开,别闷着它们。”
秦茂应了一声,将篓子重新打开,之后面不改色地退回到他身边。
这会儿不需要再教训陈衙内,他也就重新回到了席间,众人见他回来,也并未多嘴问些什么,只照常寒暄。
“那个陈衙内现在可领着什么差事?”他问余下的人。
“倒是没听说领过什么差事,陈相虽然自己做官做得不错,但是管儿子这方面实在是不太行,平日里也没少打骂,但他儿子该不成器就还是不成器。”有人回道。
“他经常欺男霸女么?”
“那可是家常便饭了。”另有人叹道。
燕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吃饭吃到一半就被人打搅,即便如今回来,也还是觉得索然无味。
他勉强饮了一杯酒,将空杯掷回桌案,皱眉道,“扫兴,等青奴它们吃完了饭,咱们就回府。”
青奴它们就是方才屋子里的那些,燕王这次回京,将它们也都带了回来。
席间有人看出了点什么,试探着道,“王爷被坏了兴致,可要出了这口气?”
燕王闻言一挑眉,“你有法子?”
这回说话的是卢侍郎,“倒也不算是什么法子,只是近日里官家下令严查赌坊,这位陈衙内又是个好赌的,只要稍加引诱,就够他喝一壶的了,陈相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再怎么说……规矩是官家定下的,他区区一介宰相,还能和官家唱反调不成?”
燕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天色不早了,本王也乏了,诸位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