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青这会儿有点同情卢盼儿,也不知道堂堂卢家千金究竟都听了一些什么东西,不但没挖苦嘲讽得了她,反倒是自己讨了个没趣。
毕竟……她和北山子茶坊关厨娘的交情太好了,好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比喻。
所以卢盼儿方才这一系列操作都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老话儿能形容得来的。
谢有青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缓和着目前尴尬的气氛,当然,嘲讽挖苦这种活儿她也不是不会,所以她是这么说的,“那个……卢姑娘今儿有口福了。”
卢盼儿的脸色变幻得很好看,五彩缤纷的,仿佛年画,然后她努力控制自己,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保持微笑,不能跌了份儿。
但最后还是破了功。
于是当天晚上,卢家小姐怒砸北山子茶坊这件事儿至少被传出了五个版本,而且每一个版本里面都有一个看热闹不小心被波及到的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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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你怎么看?”
宣景阁内的包厢里,谢有青吹了吹指甲。
刚染好的指甲颜色红得鲜亮,她又拿笔在指甲上描了细小的花纹,再重新染一层淡淡的凤仙花汁,做完这些以后看向润娘,这样问道。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润娘摇了摇头,“我想不通。”
“应该是迁怒。”一旁的郑举举出言道。
“迁怒?”润娘看了看郑举举,又转回来看向谢有青,“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谢有青叹了一声,“你难道忘了那卢家小姐同谁有纠葛吗?”
润娘张了张口,最后难以置信地道,“因为范矩?”
谢有青点了点头,“若非那日在宫中是我同卢夫人说了些话,也许她这场梦也不见得这么快就会醒。”
另一边郑举举也有些感慨,“当初她对那范矩想必也是动了真感情的,汴京城中的公子王孙们虽说一抓一大把,但卢家尤其是卢侍郎这一支却对家中女儿们管教极严,想来她见了范矩自以为是有了终身所托,没想到后来那么多事全都给捅了出来,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对那些人如何,却也是在心中记恨上了。”
“所以……”润娘顺着猜测下去,“她不屑于同我们这些人计较,却将怒火向着王妃去了?”
谢有青将左手的袖子挽上去一点,示意她们去看上面的伤口,“我若是躲得慢一点,那碎碟子碎碗就全都招呼到我的脸上了。”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润娘眨了眨眼睛,“这位贵女忒是吓人。”
谢有青重新将衣袖放下,整了整神色,对二人道,“这些都是其次,我今日来,是想请两位帮我一个忙。”
“王妃请说。”二人连个犹豫都没有。
“我想请两位替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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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态了。”卢盼儿的闺房外,一道声音顺着敞开的窗子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