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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儿临走前留下了一只瓷瓶，并着三只小纸包。

谢有青依着指示将纸包里的东西溶进水中，在看到最终呈现出来的幽蓝色的液体的时候，陷入了沉思。

“这……真是她给的？”顾行舟在一旁看着，满眼都是震惊。

谢有青迟疑地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错。”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顾行舟无意识地将身子向后仰，试图避开这碗诡异的东西。

“只说喝过这药以后若要恢复如常，便吃一粒瓷瓶里的药丸。”

顾行舟一脸的为难，最后勉强下了决心，将那药碗端起来，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谢有青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在看到他将碗里的东西都喝尽了以后，赶忙问道，“感觉如何？”

顾行舟蓦地一皱眉，右手攥成拳，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谢有青吓了一跳，“怎么了？可是心口难受？”

一面又手忙脚乱地去拿瓷瓶，满心想着的都是这法子不行，万一真的因为装病而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如何是好？

结果她就听到有人一直在笑，起先她没有注意，后来慢慢回味过来，指着他道，“你是故意骗我的？”

哪有人是这样的？

见她恼了，顾行舟赶紧补救，“刚开始是有一点闷，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同娘子说，娘子自己先急了。”

听听这话说的，谢有青张了张口，只觉得一句话堵在喉间，好半天才道，“若是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一句狠话放得毫无气势，顾行舟笑得顺手揽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又道，“那可不行，王妃说好了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哪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你真的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话是那样说，但毕竟还是担忧的，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种明显是要改变自己身体状况的药。

“有一点晕。”顾行舟老老实实答道，“心也慌得很。”

“躺下吧。”她从他的怀里挣开，将人扶进帐内，“若是实在难受，就将那药吃了。”

顾行舟摇了摇头，“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明日还有硬仗要打，这药效还要等一等才能完全发出来，你陪我说说话，我怕明天……就说不成了。”

说话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谢有青虽然心疼，却也知道这会儿只能如此，只好放轻了声音，一面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面拿帕子替他擦汗。

“还是从前好。”顾行舟闭了闭眼，“读书习字都在一块儿，最大的敌人或许就是老师们了，有一次我上课走了神，还是靠着太子在一旁一个字一个字的提醒，我才勉强过了老师的那一关。”

他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从前真是好。”

“人总是会变的。”谢有青拉过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凉，她轻轻呵气，试图让他觉得暖和一点。

“还有齐王兄，我那时候有一篇策论写得不好，挨了罚，不巧又被父亲知道了，父亲罚我一整日都不许吃饭。齐王兄偷偷藏了一碟点心给我，路上走得急，还摔了一跤，即便是那样，他也没让那一碟点心掉出来，他带来给我的时候，手上还有破了的口子。”

然而如今的齐王却恨不得剪断他身边所有可能的倚仗，谢有青在心里默默地替他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