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受牵连。”顾子宣飞快地接道。
“我怕。”谢有青看着他的眼睛,“虽然我并不清楚楚王殿下的用意,但我也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我不需要殿下出手相帮。”
“你是……这样想的?”顾子宣怔怔看着她,不等她回答,自己已经先给出了一个答案,“也是,你如今是晋王妃,我们之间的关系……”
谢有青抓住了这句话中的重点,“殿下或许是记错了什么人,我从未见过殿下,往后也自当谨记自己的身份,也请殿下不要盲目出手,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好……”顾子宣缓缓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我懂了。”
他又懂什么了?!
谢有青觉得这屋子没法儿再待了,于是又向着他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路上还是忍不住问了梅生竹生二人一句,“我同楚王有什么私交吗?”
梅生与竹生对视了一眼,好半晌才听到梅生回道,“王妃说笑了,便是二郎也不曾与楚王有什么交集,何况是王妃呢。”
说的也是,她阿兄同京中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却也从未听说他与楚王之间相识,或许……楚王是在西北憋出了什么问题,把她错当成什么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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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三。
这一天发生了几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一件是宣和帝发下诏书,减两京、河阳、郑州囚罪一等,流刑以下释放。
一件是永淳郡王薨了,而永淳郡王生前留有遗嘱,丧事从简,仪仗队里也只留了一个唢呐。
还有一件是礼部尚书褚年礼擢为尚书右丞,褚年礼为此举办了烧尾宴,宴请各位来宾。
谢有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烧尾宴的受邀行列,她与褚家的夫人小姐们平素并无什么往来,最后还是梅生将其中的关系为她捋了捋,才算是捋清了。
褚年礼与赋闲在家的徐熙载将军交好,请客吃饭这种事情定然是少不了徐将军,而徐将军最近有了一个关系非常要好的牌友——也就是谢有青的父亲,本着朋友的牌友也可以是自己的牌友的关系,谢太傅也收到了一份帖子;
谢太傅接了帖子原本只打算带着谢有道去的,但又一想,谢有青独自在晋王府实在有些可怜,就捎带着将她也给接了去。
总之……谢有青就去了。
席间自然是无聊的,她同褚家的女眷没什么可聊的,其余受邀的女客看着她的目光又明显带着嘲讽,她也不打算去自讨没趣,没坐多久,就悄悄离了席。
她才刚转了身,身后就已经传来了迫不及待地谈论之声:
“她怎么也来了?难不成……晋王不在府中,她寂寞难耐,打算来这里物色些个小郎君?”
“那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不巧,这满座人才济济,可没有一个看着像是能同她勾搭上的。”
“万一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呢?我听说啊……那位世子,就是她煞费苦心勾搭到手的呢!”
“你们别说得那么大声,她还没走呢,能听见的。”有人良心发现,决定阻止一下。
“你管她能不能听见呢?”有人得寸进尺,甚至还故意扬起声音,“做了那种事,就别再想着给自己立牌坊——”
谢有青回头瞥过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