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泪水还是不停的划出她的脸庞。
她身为医者,最知生命的可贵,可是,这些如此年轻的人就因一时的冲动,葬送了自己的最宝贵的生命,她悲痛不已。
墨袅看着强忍悲伤的龙玥,一声叹息,向军士一挥手,军士们立围住了手持农具的百姓,百姓们看到军士,皆将手中的农具丢下,惊恐的跪于地上。
张刺史看着龙玥,怯怯的说:“郡主,都是下官失职,下官愿引咎辞官,但还请郡主赶紧想想办法,解决当下村民们缺水灌溉的事,不然周边的村乡很有可能也会发现这样的械斗事件。”
一位官吏上前,说:“郡主,其实这事张刺史已多次上报,请求派来水利司为百姓解决缺水灌溉一事,可是上面一直不予解决,每年这时我们只能眼看着百姓会因此而械斗,却也无能为力。
张刺史是位好官,然,有太多的事,我们都做不得主……”
张刺史摆手,说:“不要说了,我为平阳城刺史,没有治理好平阳城,没能为百姓们做好事,就是我的失职,幸运的是,郡主来到我们平阳城,您一来就为百姓做了很多事,让下官很是钦佩,平阳城就应该有您这样的主人,下官走也是欣慰了。”
龙玥听着官吏与张刺史的话,她也深知张刺史在平阳城为官的不易,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可眼睁睁看着百姓这样互相残杀。
她平复了下心情,看向深深懊悔着的张刺吏,说:“刚是我太过激动,说了些重话,你们也别往心里去。”
“郡主,您说的对,下官确实无能。”张刺史低下头,哽咽不已。
“来到平阳城,我便看出你的难处,算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你去叫一个村民们,我们了解一下情况。”龙玥说。
“是。”张刺史应声,走向跪于村民,叫了一位壮汉过来。
龙玥看着壮汉说:“你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郡主。”
壮汉怯然的看了眼龙玥,说:“我们的村子距河流有些远,每年就靠从山上引下山水来灌溉土地,我们村与邻村的钱家村说好,共用这唯一的水源,原本山水充足我们两个村子到能和睦相处。
可近些年因雨水变少,山水起来越少,渐渐不够我们两个村子的用量,我们便开始争抢。
今年,您将土地都分给我们个人,我们都想着让自己的土地种出更多的粮食,想多浇些水。而今年轮到我们村先用山水,可是我们才浇了一半,水就没了,去查看才知,被他们村给截了去。
村长带着我们去找他们理论,可没说几句,便打了起来,然后就越打越凶,许是这些年的积怨,再看亲友被打伤,大家都打红了眼,最后……就……这样了……”
龙玥听着壮汉的话,她紧皱起眉头,看向张刺史,说:“水利司为什么不派人来?”
“说是,水利司正在开凿运河,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张刺史说。
“小事,哼。”龙玥冷笑,她沉声思忖了片刻,从怀中掏了羊皮卷。
这是拓拔浩霆在她离开皇城前给她的,上面记着很多有关平阳城相关的人,事,物,每每她有犯难之事,她都会打开这羊皮卷,都对她治理平阳城起了很大的帮助。
她仔细的查看着,这张地图上还真是记载了,平阳城村民因缺水而发生械斗的事,一条引线指向一个人名。
韩水生,水利司原水吏长,这个人的家乡正好就在平阳城。
“张刺史,你可认得韩水生?”龙玥问张刺史。
“认识啊,韩水生可是水利司掌水利最厉害的官吏,原来开凿运河应该有他带队去的,但听说,他的老母亲年迈无人照料,他便辞官反乡去了。”张刺史说。
“他的家乡就在平阳城,你不知吗?”龙玥问。
“啊?他是平阳城人,这个下官还真不知道。”张刺史现惊喜,又道:“这韩水生要是我们平阳城人,那可是太好,我们缺水一事便不用愁了。”
“你马上派人查询平阳城的所有的户籍,查出这个韩水生住在哪里,我要亲自去请他。”龙玥说。
一个官吏说:“这个就交给卑职吧。”说罢,他便急急离开。
巧儿走向龙玥,她用绑带擦着满手的血,说:“小姐,现在的情况是七死十二重伤,其余这些人皆有轻伤。”
“我知道了,你赶紧带重伤的人回医院救治吧。”龙玥说。
“是。”巧儿说罢,转身指挥着医护们将重伤者抬上马车,然后离开。
龙玥看了看地上几具尸体,说:“墨袅,带上这几具尸体,我们进村去。”
片刻后,龙玥带着众人走进了村子,她让人传令将两个村子的人都集合起来。
一个时辰后,钱家村百年老柳树下,摆着七具尸体。
龙玥站于柳树下,她的身后站着一脸冷肃的六子,与巨人刑天。
墨袅带着军士们远远的站着,形成一个保护圈。
两个村子的村民们渐渐聚拢而来,当看到那七具尸体中有他们的家人,皆扑过去放声大哭,所有村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悲伤之情,却也有无奈与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