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元宵那天,花舞坊会有一次重大的盛会。
每年的这几个月,梅卿阿姨都会忙的焦头烂额,毕竟她手下的歌姬和舞姬不可枚举。除了针对她们表演的技巧编排,还要负责招待来宾的事情。
花舞坊的位置就在紫扬的边界,听起来好像很远,但是紫扬这个地方不算大,很多有名的商人都愿意花一大笔钱,慕名而来见花舞坊的“招牌姬玉”。因为在盛会这天,全部姬玉都会为这场盛会精心装扮,参与演出,所有的来者都会有机会与姬玉有亲密的互动。
其中,在“招牌姬玉”之中就有一个被称为“月下倩影”的歌姬叫宁洱菲,曾经就接受过半京华院的邀约前来表演。这次的元宵盛会,她将会作为压轴表演,苏薇也是她的“忠实观众”。
今年的花舞坊之“舞娘百艺”,苏薇决定带我去亲眼目睹这场盛会。
瑾儿却不爱凑这热闹,她寻思着怕被我们骗她去到那儿,一大早就找了个理由搪塞我们,自己跑出门。不过苏薇乐呵着,毕竟瑾儿在她心里一点也不讨喜,加上制律不在,她也没必要对瑾儿假好心。瑾儿或许知道苏薇的想法,所以才会不喜欢称呼苏薇为舅母,每次都是直接称呼其人。
梅卿阿姨有专属的司机,也就是花舞坊配给她的。为了让盛会一点差池也不能出,她在前一天的凌晨就驱车来到这里,而我们也是这个时候跟着她来到花舞坊。
一下车,我们就进入了花舞坊的侧方停车库,库里的面积非常大,能容得下一百多辆车,还不算绿植的面积。
“西宁,你看,这里很大吧?”苏薇指着整个地方。
我张大嘴巴惊呼:“好大,这车库已经能抵半京华院的院子了。”
“这也只是花舞坊的其中一个地方,还未进去就已经让你受惊。”梅卿阿姨整理了一下衣襟,把手提包拿起来挂在手臂上。
“孩子就是这样爱见大世面。”苏薇笑起来。
走出车库,才是属于真正的花舞坊。
我无时无刻不佩服这建筑的设计师,雕刻了如此精细的舞者站立在玫瑰花的花蕊之上,她摆弄着优雅的舞姿,将一顶皇冠戴在自己的头顶上。这本来就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场面,除了照相留存,竟然还能把这番场景定格雕刻,作为整个花舞坊的顶心建筑。
整栋大外墙在夜光下,显得霓虹闪烁,远远地看过去,那舞者就像刚刚完成了一场精美的舞蹈表演,正在谢幕。
还未等我走过去,苏薇就告诉我,这栋外墙的装饰,实际也是这位设计师拉玛希设计,他是少数民族的顶尖雕刻师傅。但是他完成花舞坊这个项目之后,已经金盘洗手很久了,就算有人花重金请他,他也一概拒绝地说:“花舞坊是我毕生的核心之作。”
其实完成整个雕刻任务的不止是他,还有他带的徒儿们,整个团体一起合作完成。顶上的主雕刻师傅是拉玛希,仔细走近看,才发现外墙的装饰是花舞坊全部姬玉的动人姿态,徒儿们一笔一刀把她们雕刻在墙上,在每位姑娘的裙摆上,刻下了人们给予她们的称呼。
我放眼一看,正中心正是“月下倩影”的宁洱菲,果然,她的位置从未动摇,多年来,还是在花舞坊站稳了脚心。
“哇,两旁种满了各种各样颜色的玫瑰,这不就是你喜欢的花吗?”我凑近花丛中,把鼻子靠近一嗅。
“别靠太近!”苏薇赶紧跑过来拉住我。
我被吓到差点蹲在地上,拍拍胸口问:“怎么了?”
“这花是假花,你看到的各种颜色是因为喷了有颜色的漆。”苏薇捂住鼻子,十分介意。
“我太讨厌这样子了。”
“啊?是假花?我一点也看不出来。”我试图伸手去触摸。
苏薇再次把我拉住:“你怎么还去?要是那看守的人发现,你就要被赶出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多手采摘。”
“这里这么森严的吗?”我打了一阵冷颤,四周探看。
“跟着我,别乱跑。”苏薇严厉的眼神盯住我。
我跟在苏薇身后,有了梅卿阿姨的“先行牌”,我们一直往里走,不被阻拦,就像回到当日,因为我们的身份跪倒在裙下的伺人们。我仰起头,挺直腰板径直往前走。
“这里是化妆间。”梅卿阿姨介绍着。
巨大的花朵圆顶里面,竟是如此豪华的金饰装潢,顶上的天花板安装了一排的水晶吊灯,吊灯下,挂着不同舞姿的小金人。除此之外,墙上的壁纸是以金贵的丝绸缎作为铺面,再在上面绘制精致的律动姬玉。每个姬玉面前,都摆放着一个比我还高的玉石雕像,底座下不知道藏了什么机关,竟会通透发光,照亮了整个玉石雕像。
“安尧子,给她们换身衣服,简单的上个妆就好,我先去忙。”梅卿阿姨把我们带到化妆间,吩咐她的手下替我们收拾一下。
“是,梅卿秘管。”
“你们先坐下,我先给你们找身衣服。”安尧子绕过人群来到诺大的换装台。
“你看,她们都打扮得如此精致,像个红娃娃,脸上的胭脂红得不像话。”苏薇凑近我耳朵对我说,她一边偷瞄那些正在换装的女子,一边在那暗自偷笑。
“是,不过要让我穿得如此露骨,站在台子上被许多双眼睛盯着,我可没那勇气。”我右手放在胸口上,把衣服捂得紧紧的。
“来了,小孩子先跟我来吧。”我神色紧张地看着比我高大的姬玉从我身边走过,跟着安尧子来到换装台。
安尧子在我面前把裙子展开,用着哄小孩子高兴的口吻说:“我给你换上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低着头把裙子轻轻地扯在手上。
话刚落,她像是没听见我蚊子般的声音,直接将我的衣服掀开。
“你脖子后,是顾家的图腾?”安尧子像受了惊吓一样,赶紧把我的衣服拉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