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暮倾心底一慌，下意识看向陆淮陵。

陆淮陵神色如常，视线淡淡转向华暮倾，“你方才说什么。”

“父亲为我庆生时总做一碗长寿面，我也想为王爷做一碗，许是火烛的原因，不小心把灶房给点着了。”

真是丢人，华暮倾眼角抽了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这是我也没想到的。”

陆淮陵摆手，“没事，只是姑娘要急着欠我一碗长寿面。”

“一定记着。”华暮倾弯弯眉眼，准备告辞了，“礼物也送到了，天色不晚，我先回府了。”

借用人家灶房做饭却酿成一场火灾，华暮倾只觉挫败，单说日常生活的这些小事，她从小到大可没出过这样大的岔子，现在丢脸丢到了陆淮陵面前，还是先走人的好。

“嗯，我……我送你。”

华暮倾轻轻点头，走在陆淮陵身侧暗暗打量他的神情，低垂着眼，嘴唇微抿，总感觉有些低落。

思忖片刻，在走出王府的时候，华暮倾开口问道：“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兴致不高，从济州回京城不开心吗？是很累，还是因为我烧了你家灶房的缘故。”

陆淮陵视线躲闪，忙说道：“没事，只是舟车劳顿，很累了，姑娘是一片好心，灶房烧了就烧了，再盖便是，不关姑娘的事。”

华暮倾能察觉陆淮陵有意隐瞒，她微叹口气，不再言语。

良久，却是陆淮陵再度开口，“姑娘觉得我对你好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让华暮倾有些恍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问，王爷怎么了？”

“姑娘先回答我。”

华暮倾垂眸，答道：“好，花朝节宴会结束之后给我送药还有吃食，不计前嫌跟我有所合作，借我私狱不惜得罪苏家，太后寿宴上又帮我避开流矢，最近一次在皇宫让我平安回来……总归，王爷对我很好。”

一桩桩说出来，华暮倾才意识到自己和陆淮陵有那么多次交集，受过他这么多次帮助。

“王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陆淮陵避重就轻，“只是想听姑娘说说，希望日后若出了什么事，姑娘站在我这一边。”

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在茶楼做的梦，华暮倾神色一僵，“你不会是要造反吧。”

她这话声音压得极低，说之前还四下望了望。

陆淮陵低笑，“至少现在不会，我名不正言不顺的即便有能力有兵权造反，也没人拥护我这个皇上啊。”

至少现在不会，华暮倾将这个答案记在心里，转而问道：“我想问王爷，如果有一天你决心不做官毅然决然去边关，会因为什么？”

那些梦境实在太过真实，华暮倾想忘都忘不掉，总是回想起来，再者前世陆淮陵一声不吭的去了边关，她实在是好奇。

陆淮陵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细细思索，沉声说道：“如果我那样做的话，可能是因为姑娘陷入死局，弃文从武能救姑娘的命，或是因为姑娘和别人成亲定居在京城。”

“我是认真问的，王爷倒不用这样说。”

华暮倾笑笑，未等陆淮陵答话，将衣襟拢了拢。

“都六月了，晚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快到侯府了，王爷也快回去吧，不用再继续送我了。”

陆淮陵看着她笑，只淡淡应了声，“好。”

…

华暮倾暂时不去想陆淮陵的那句回答，如往常一般翻墙进了自己的院落，一侧头正好看见院门外站着的余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