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的媒人？”

华暮倾微微吃了一惊。

依照晋唐律法，男女嫁娶婚配是需要上门来议亲的，由媒婆和女方父母来商议婚约能成与否，婚期订在何时，

华暮倾起身，带着荨荨前往正厅见客，华庆海不在，她这嫡长女自然要出面给华幼凝议亲。

正厅内，媒婆端着茶水，见有人来忙站起身，她知道华庆海上朝去了不在，但也不认识华暮倾是谁，看年龄也不可能是华幼凝的生母，犹豫了好一会，上前说道：“是侯府的大姑娘吗？”

“是我。”华暮倾坐在主位，“父亲不在，姨娘病重，幼凝的婚事我可以做主，我们这边希望快些完婚，别的俗礼都免了，五王爷那边可以吗？”

媒婆怔住，她被萧遇衍找来的时候，萧遇衍也说了这样一番话，当时她心中便在揣测这期间有什么猫腻隐情，现在看女方家中也是一副着急的模样，心底便将真实情况摸了个大概。

能这么着急的，除了姑娘贞洁受损之外，没什么其他原因了。

“五王爷那边也是这样想的，成婚之日最迟不要到一月个后。”

华暮倾一笑，“这便是最好的，后日是个吉利日子，就订在那日完婚，嫁妆武昌侯府这定然不会敷衍了事，至于彩礼，五王爷怎么方便怎么来。还有其他要紧事吗？”

媒婆脸上挤出笑容，“没有了。”

“那我就不留姑姑您吃茶了。”

媒婆识趣，快步离开向五王府报告情况去了。

华暮倾会看账本会管家，前世也帮萧清筹备过婚约，当时费劲心力的筹办，生怕任何一处地方出了纰漏，现在对华幼凝，能有多敷衍就多敷衍，她写了份不掉价的嫁妆单子给让荨荨去库房准备，又命府内的下人武昌侯府门前和石狮子挂上红绸，而后坐在正厅内等华庆海。

华庆海回来时并未对府门口红绸多有讶然，华暮倾猜着应当是下朝后萧遇衍告诉他提亲的事了。

“五王爷的意思是尽快完婚，日子订在了后日，刘姨娘今天早晨去我那看妹妹了，两人闹了起来，刘姨娘一下被气昏了过去，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说是急火攻心，需得静静调理。”

华庆海微叹口气，坐在椅子上，神情低落。

华暮倾试探着开口，“父亲，五王爷已经跟您说过这事了？”

“说过了，他说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他依然愿意娶幼凝为侧妃。”华庆海忆起今日萧遇衍一身正气不卑不亢的模样，不由点了点头，“幼凝能遇上这样好的男子，也算是福报了。”

华暮倾笑着应道：“那现在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了，我去跟幼凝还有刘姨娘去说，父亲安心，这两天府内的事由我来安排。”

事已至此，萧遇衍看着也是个明事理好相处的，华庆海总体来说还是满意，只是痛惜华幼凝为了嫁给三王爷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

回了院子，华暮倾命荨荨给刘姨娘松绑，华幼凝已经昏过去了，身下一滩血。

“大姑娘，大姑娘你行行好找大夫给幼凝看看吧，我让她听话，她已经说要嫁给五王爷了，你快请大夫来给她看看吧。”

华暮倾温柔笑着，“刘姨娘放心，我这就去命人找大夫来给幼凝治病，五王爷今早已经派人来提亲了，他和妹妹的婚事也已经定下了，五王爷心善，他知晓妹妹在宫中那日目的是三王爷不是他，但他仍旧愿意为妹妹负责，依旧是将侧妃之位给妹妹。”

听到这，刘姨娘也松了口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姨娘也快去休息吧，想来昨晚你也没有休息好，亲事订在后日，这两天我来操办。”

“后日？”刘氏不由皱眉，“这也太急了些。”

华暮倾没有搭理她，转而向荨荨说道：“去找大夫来，地下凉，将二姑娘送到床榻上。”

刘氏也不敢再多说，好在她方才苦口婆心的劝说让华幼凝终于松口同意嫁给五王爷，她知道华幼凝对华暮倾心中有恨，只能安慰她，等做了王府侧妃，治好嗓子，也有的是机会让华暮倾不好过。

见刘氏已走，华暮倾自然不会让荨荨去叫大夫，找来了粗使姑姑给华幼凝脱了裤子擦拭身体再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将她绑起来丢在地下。

虽说要敷衍了事，但总要在华庆海和刘姨娘面前做做面子，华暮倾这两日来对于这婚事的操办，也算是尽到一个长姐的责任了，不知是身体难受还是心如死灰，华幼凝已然已经任命，任由婢女穿上嫁衣和红盖头。

“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妹妹，开心点。”

华暮倾亲手为华幼凝梳妆，将她眼底的乌青和憔悴尽数用脂粉遮挡。

华幼凝说不出话来，想想那日她叫出三王爷的名字时，萧遇衍顿时听了动作，那屋里很黑，她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轮廓，而后便挨了三个耳光，身体像是要散架一般。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已经将萧遇衍给得罪透了，她也拿不出能让萧遇衍满意的政权筹码，今日说是成亲，倒不如是羊入虎口。

吉时已到，华幼凝迈着僵硬的步子去了正厅，随意敷衍了礼，就钻进轿子里，伴随着喜庆的奏乐声到了五王府。

“姑娘，裴府那边将请柬退了回来。”荨荨拿着一枚红色的请柬跑了过来，“时间太紧，奴婢一直到今天才发现，给五王府那边也忘了说。”

宾客都是在五王府，华府的客人也会统计好人数报到五王府让他们那边准备位置。

华暮倾摆手，“不过是空出半张桌子罢了，没事。”

刘姨娘自然是没资格去五王府看华幼凝成亲的，她连萧遇衍的面都没见上一眼，看着华暮倾和华庆海离开的背影充满了羡慕。

五王府内也算是热闹，虽然萧遇衍的生母犯了罪，可皇子的头衔还在，萧遇泽也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到场，太后寿宴才结束没两天，不少皇室宗亲都还没回到封地，眼下都到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萧遇衍娶的是正妃不是侧妃。

华暮倾坐在女方家眷的位子上，除了她和华庆海，同桌的都是姓萧之人。

萧遇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对每一位宾客都极其有礼，他向来会演戏，这一次连华暮倾都差点被骗过。

“姑娘，方才奴婢遇见裴姑娘身边的婢女明桃了，她说裴姑娘希望明日午后和您在酌月楼见面，说完她就走了，也不像往常一样和奴婢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