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官府的人,不能轻举妄动。
华暮倾将长剑收入剑鞘,再次向宁顾晏摇了摇头。
杀了土匪还好说,若是伤了官府的人,会给身在京城的华庆海带来不小的麻烦,对整个华府来说都是灾难。
“我再说一次。”华暮倾沉声开口,“我是途经汀水镇来这间店住宿,他们是土匪,谋财害命,还将年轻姑娘都锁在库房里意图贩卖。”
为首的小吏根本没有在意华暮倾的话,依旧抬手发号令,“将她擒拿,带走,择日审问。”
油盐不进,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像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华暮倾,他们这些汀水镇的官员和方才谋财害命,拐卖人口的土匪们是一伙的。
没办法动手,别无他法,华暮倾拿出一直揣在衣裳里的令牌。
“看清这令牌,再做你的决定。”
平民出身,数十年未尝过败绩的武昌侯华庆海,不仅仅在京城百姓中,在所有晋唐百姓心中都是近乎被神化的存在。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大将军,很少是平民参军一步步升上来的,都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善于兵法和排兵布阵,武功自然不俗,但不会在前线冲锋陷阵。
华庆海不一样,他是从前线冲锋陷阵的小士卒,立下战功,积攒功勋,一步步升上来的,不仅武功超凡非常人能及,排兵布阵的本领也丝毫不逊色于旁人。
有华庆海的存在,才能让晋唐这么多年来不受外族侵扰,现在的沈叙阳出身也并不显赫,只是在华庆海的光环下,他便显得逊色多了。
华暮倾手中的令牌专属于华家,上面清晰的刻了“华”字,用料是规规矩矩符合侯爵品级的木料,其余装饰花纹雕刻的也是不逾矩,不掉价。
“这是武昌侯府的令牌!”
旁人不认识,为首的小吏认识这个,他神色一变,细细思忖了半刻,却是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这人假冒武昌侯府的人,是对武昌侯的侮辱和不尊重,罪加一等,将她给捆起来。”
华暮倾没想到的,她以为小吏定然会因为这枚令牌认识到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态度依旧强硬,依旧是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你们觉得我是冒名顶替的华府人,我倒觉得你们是假冒的官兵。”华暮倾上前一步,再度拔出手中长剑,泛着寒光的剑刃威慑着官兵,他们迟迟不敢上前,却又不敢违逆身后的小吏,“你们是受什么人指使,在这冒充晋唐的官兵想要污蔑残害无辜者的?”
“即便你就是华府的人。”
小吏阴恻恻开口。
“即便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也是犯了重罪,杀人偿命,你可没资格杀了这些土匪。”
华暮倾冷笑了声,“我性命受到威胁,那库房里的数十名姑娘性命受到威胁,我为什么不能拿起剑刃反击,你的意思是这些土匪不该死,该死的是我这样的无辜人?”
“强词夺理!”小吏一声怒斥,眼睛里泛着精光,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杀人偿命,这是事实,你自己方才也亲口承认了,现在就跟我去官府,你是不是无辜的我们开庭再辨!”
小吏精明,对他幕后之人来说可以算是有勇有谋,即使在华暮倾拿出专属于华府的令牌时,他依旧是坚持为自己主子办事,再看到华暮倾也不退让据理力争时,他先退了一步,不让官兵上前,而是提出将华暮倾跟着他去官府。
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是不甘心在汀水镇当一个小小的官吏的,能让他在汀水镇尽心尽力的办事,华暮倾愈发好奇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而且看这小吏的模样,那人甚至连华家也没有多少忌惮。
“行。”
华暮倾爽快的应了下来,一是为了将这件事告一段落,两房都不退让,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她以华府人的身份不小心伤了官兵,可就捅了大篓子了。
二是为了深入虎穴,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之人。
这些小官兵华暮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到时候无论怎样她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跟你们去官府,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你们要问清楚事情情况,要跟我上公堂对峙都可以,但要知道一点,我可不是你们的犯人,现在给我整一辆马车来,我是坐马车从京城出来的,现在要去你们汀水镇的官府,自然同样是要坐马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