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事,就是我们王爷自己的事,哪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玄鹤贫嘴的功夫向来厉害,华暮倾笑笑,便开门见山,“我来找近两月才来书院的一个男学生,现在应当不到十岁吧,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姐姐是醉玉坊很出名的玉露姑娘。”
华暮倾话音刚落下,玄鹤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嘘,姑娘,我们进去说。”
跟着玄鹤进了小屋,华暮倾坐下喝着他递来的热茶,“怎么了,可是最近有人花了大手笔要瞒住玉露姑娘弟弟的身份?”
玄鹤微怔,旋即应道:“正如姑娘所说,鹿阳书院的一切事物王爷是不出面管的,京城中人只当鹿阳书院是曾经一富商开办的,有人来敲打,改了秦玉的身份,现在他是从松州来的普通人家的普通人,可不是醉玉坊姑娘的弟弟了。”
在晋唐的官场,如果一官员是靠姐姐在花楼卖身卖艺长大学习的话,恐怕很难抬得起头,也很难得到晋升。
华暮倾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她本以为玉露进醉玉坊只是想赚钱供弟弟上书院,实则不然,她早在几年前,弟弟启蒙前就进醉玉坊了,为的是改头换面,积攒人脉。
日后她弟弟有了苏家的扶持,还不是青云直上?
“现在还是叫秦玉吗?”华暮倾问着,低垂着目光仔细揣摩着玉露的心思,“为弟弟做到这份上,真有她的。”
玄鹤点头说道:“现在叫秦玉,从前没有名字,只是阿玉阿玉的叫他,他很乖巧懂事,年纪小,启蒙晚,但却是书院里夫子最看好的一人,都对他赞赏有加,不过他为人低调,也没人看见他和玉露在一块,如不是有人来敲打,我还不知道他就是玉露的弟弟呢。”
“那秦玉,现在在何处?”
“就在书院里,现在时间还早,他应当在书室里温书。”玄鹤上下打量了一番华暮倾,再度开口,“姑娘是想要见秦玉一面?”
华暮倾笑着开口,“的确是,不过可能会给你们惹上什么麻烦,”
“姑娘的麻烦,怎么能算是麻烦。”
玄鹤笑嘻嘻说着,转身出门,没过多久就把秦玉给带来了。
秦玉约莫十岁左右,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他看见华暮倾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按照文人的规矩,抬手行了一礼。
“你是玉露的弟弟?”华暮倾眉眼带笑,开门见山的问,“今年多大了?”
秦玉抬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之色,说道:“我今年十岁。”
“你是玉露的弟弟?”
“什么意思?”秦玉往玄鹤那边靠了靠,眼底满是疑惑,“这位姑娘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见她?”
玄鹤不动声色避开,没有回应秦玉的疑问。
华暮倾嗤了声,“你倒是比你姐姐聪明,这么会演戏,不过在我这演戏没用,我可亲自见过你,当时……”
秦玉面无表情,打断了华暮倾的话,“当时我在跟阿姐说,没有书院愿意收她的钱,当时姑娘就在旁边和醉玉坊的小厮一起站着,我没记错吧?”
“哟。”华暮倾有些意外,“刚才不是装的很好吗?怎么突然又开始不装了。”
“既然姑娘已经知道真相,来找我显然是有备而来,我继续装下去,不就是自讨苦吃吗?”秦玉侧过头,反问华暮倾,“姑娘要做什么什么?我知道当初是你推荐我来鹿阳书院的,我相信姑娘不会因为一个身份,一个名字,咄咄逼人,要将我赶尽杀绝,”
秦玉一连串说完,抬眼用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华暮倾。
华暮倾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开口,而是问道:“你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我现在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要费劲心力在醉玉坊攀附苏家为你积攒人脉,为你铺路了,如果我是你姐姐,也定然会倾尽全力送你入朝为官。”
看着眼前的秦玉,华暮倾蓦地想起小时候的裴自堂来,他比所有同龄人都成熟,喜欢各类书籍,但玩耍时也很合群,每次三人一起同行时有什么风波,都是裴自堂解决。
后来,裴自堂高中状元,当时在京城谁人都知裴家有个绝顶聪明的公子,借着裴家的势力,一路平步青云,是近十年来唯一能和陆淮陵相比之人,
同样出身贫寒的陆淮陵,也是靠着科举为官,足够聪明足够会周旋足够有手段,更足够好运,才在三十岁不到就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野心勃勃功高盖主。
有陆淮陵这个榜样在,玉露难免对自己的弟弟抱了同样的期待。
“姑娘说的这话,我阿姐已经说过千万遍了。”秦玉沉声开口,“可阿姐弄不明白,苏家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苏家了,等到我科举还要好几年,而今年年底沈将军就会回京,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大的变故呢,我说的可对,乐川县主?”
华暮倾一怔,没想到秦玉会这么快直截了当说出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