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念萤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是醉玉坊里资历很老的婢女,跟了花妈妈很多年,从前花妈妈在世时,经常夸她有一双鹰的眼睛,方才看到姑娘时,八成就已经把你的身份背景猜了大概。”
也算是一种本事。
华暮倾微微挑眉,“那玉露会向她打听我的身份吗?”
“不会。”念萤温声开口,“玉露总觉得自己的弟弟能够高中状元,飞黄腾达,看不起醉玉坊的很多人,也包括我在内,她看不起跟我们说话的。”
在玉露心中,弟弟就是生活的全部,这样目的明确又简单的人,最好拿捏了,华暮倾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情绪。
“虽然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打算计划,但我知道一件事,兴许能帮到姑娘。”
念萤缓缓开口。
“这几年来,玉露唯一的恩客,就是苏庸苏大人,苏大人为人低调,为了掩饰自己是玉露金主的身份,甚至愿意坐在大厅内捧场。”
华暮倾有些讶异,“这事,念萤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念萤打开怀中盒子,将里面一本厚而旧的册子拿了出来。
“姑娘请看,花妈妈的记事本,上面记了所有和醉玉坊有大笔银钱往来的客人,醉玉坊虽小,但在京城多年,哪怕有些客人刻意隐瞒着身份,也瞒不过花妈妈的人。”
华暮倾接过书册随意翻了翻,在最后一页最新的笔记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花妈妈一早就猜出她是武昌侯府的嫡长女,只是没有说破,还一笔一划的记清了账目,再往前翻翻,有很多熟悉的名字都在。
能和醉玉坊有大笔资金往来的,不是给某位姑娘赎身,就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前者虽然名正言顺谈不上什么犯法,但在大家族里有个醉玉坊出身的妾也是极丢人的。
花妈妈这么多年混迹于京城上层圈子,太懂怎么拿捏把柄了,将每一笔大额交易都详细记录,作为可靠的情报既可以求财,也可以在关键时刻自保。
这样玲珑心思的聪明人,竟然死的那样草率。
脑海中花妈妈被砍下头颅,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画面在华暮倾脑海中闪过,她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中花妈妈的笔记放回了念萤怀中的小箱子里。
“这个东西,姑娘收着。”
念萤抬眸望了眼华暮倾,又将花妈妈的笔记递给华暮倾。
“这东西姑娘拿着,比我拿着要有用。”
华暮倾也是想要这东西,念萤要给,她也没什么推脱的话,爽快拿到手中,“多谢念萤姑娘,如此,也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说来也怪,和念萤不过见过几次面,因为明舒二人才有了交集,华暮倾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念萤都会出手帮忙。
“姑娘要往哪去?”念萤又笑着收好了小箱子,“我今天是来拿花妈妈的遗物的,我也没想到她会将这册子都留给我。”
华暮倾回道:“我要去京城中的店铺一趟,念萤姑娘是要回瑾晖戏院吗?”
“嗯,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走一段?”
念萤说着,走到华暮倾身侧,小箱子一直护在怀里。
华暮倾自然不介意和念萤一起走,正欲开口,念萤却先说道:“姑娘准备去的那家店铺,没记错的话,是间古玩店?”
“嗯,前段时间耽搁了好几天,又到木兰围猎,府内又出了事,店铺交给了侯府的家仆保管,这是我自己打理的第一间店铺,总是要上心的。”
对做生意这件事上华暮倾自知比不过苏夜晴,苏夜晴的经商手段在京城贵女圈子里几乎是人尽皆知,华暮倾只是三分钟热度,开了几天古玩店,没多久便抛之脑后,现在去也只是再交代现在的掌柜一些事,交代完也就放心了。
“说到古玩店,最近城东一间新开的古玩店也很出名,我在戏院内听不少人说起过,里面许多奇珍异玩和年代久远的古物。”
念萤四下望望。
“离这也不远,姑娘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华暮倾是没什么事,如果别家古玩店不靠某某世家的名号,全凭店内的古物短短几天闻名京城,她自然是愿意去看一看的,便开口应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吧,念萤姑娘对古玩也有研究吗?”
念萤眸光中有一瞬的失神,“谈不上研究,只是感兴趣罢了,从前在醉玉坊,多涉猎总是有好处的。”
说的也是,华暮倾若有所思点头。
走了了约莫半刻钟,就到了念萤说的古玩店,这间店铺果然如她所说,风头正盛,来往驻足的人有很多。
“就是这了。”念萤抬头扫了眼牌匾,“没听说过东家是谁,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是否像他们说的这么好,姑娘请。”
华暮倾和念萤刚走进去,站在门口迎客的侍女拦下她们身后的人:“公子,今日我们店内已经客满了,请您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