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义不说话,万历顿时气恼,他下意识的攥起龙案上的镇纸,却被一直洁白的玉手抓住。
万历回头,见自己的母后正朝自己微微摇头。
内阁吕学士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李太后朱唇轻启,自万历大婚之后,李太后已经渐渐放权但今日之事涉及到一位次辅,和一名国公,她也不得不出面坐镇。
原本她这两年见万历理政较为贤和,颇有一些老怀欣慰的感觉,可今日一看他动不动就发脾气,耍小孩子心性,顿时明白万历还有的是地方要学。
至少脾气这一块必须要收敛。
至少在李太后看来,陆绎被陷害沉冤昭雪都是小事,该如何处置吕调阳和徐文壁背地里的蝇营狗苟,才是重中之重。
收拾了他们推出来的替死鬼有什么用?
吕大学士正跪在宫门外,请求乞骸骨。李云代替田义说道。
朕不
本宫允了。
李太后瞥了万历一眼,抢先一步说道。
万历一脸的错愕,对方摆明了是以退为进,自己的母后难不成看不出来?
可当他看见自家母后那促狭,仿佛带有一丝轻蔑的笑容后,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抓不住。
李太后见万历一脸的沉思,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句我儿聪慧,但她却没有解释,而是想让他慢慢领悟。
帝王之术,终究要自己学会才是王道。
来人去传讯定国公,让他即可进宫面圣。
此时,英国公正在宴请成国公一家。
十年前,张溶的次子迎娶了朱希忠的长女,两家算是通家之好。
大过年的不敢明目张胆的宴聚,所以才一直推延到今日。
大堂的偏厅摆满着暖炉,男人和男人一桌,女人们则在小厅欢聚,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酒饱饭足后,张溶身边找了个借口赶走了自己的儿子孙子,留下朱希忠独处,稍时,他这才幽幽的说道:你低调没关系,可别让老哥为难可好?得罪陆绎对你有什么好处?
溶哥儿这话老弟我就听不懂了,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朱希忠表示不解,一脸醉熏的说道:我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可都是待他起复之后,被撤职的。
所以你才心怀不甘?张溶反问道。
不甘个屁,那玩意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愿意接过老弟我还巴不得给他呢!朱希忠撇了撇嘴。
原来如此那陷害之事你为什么要参与?张溶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
朱希忠老脸一怔,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却被张溶挥手打断道:行了,我们在父辈承袭爵位之时,就是打闹在了一块,徐文壁那蠢货我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