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卿没有接话,三两步走到门口站定:“鲁董事长,请。”
耿少卿看着鲁旌和毕佳花,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继续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改天我会亲自拜访。”
“好,我等着你。”鲁旌说完松开毕佳花的手,走了出去,毕佳花抬头看了一眼毕佳兰,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便紧跟在鲁旌身后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走出医院,鲁旌径直朝着等在门口的车走去。
听到毕佳花的质问,鲁旌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看着毕佳花道:“你凭什么这么问我?”
“你是想看我的反应还是看耿少卿的反应?”毕佳花根本不理会鲁旌的反问继续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鲁旌咬着后槽牙,表情震怒,单手捏住毕佳花的下巴再次发问道。
“你刚刚不说我是你女朋友吗?怎么这话不算数了?”毕佳花依旧表情淡漠地盯着鲁旌。
听到这句话,鲁旌顿时松开了手,轻哼一声,转过头余光正好瞥见站在三楼窗台看着他们的耿少卿,立刻抓住毕佳花的手臂,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鲁旌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三楼,眼前浮现耿少卿方才的反应,想到几个月前他们想约露营,在一个山洞,他将耿少卿推下山洞的事情,事后他们找了三天三夜,耿家也发动上百号人在事发地找了整整一周,却连耿少卿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所有人都以为他就这么死了,谁知道昨天他老子非让他参加什么养殖场的剪彩,见到耿少卿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害怕,出事的山洞距离他出现的地方上千公里,他是怎么避开耿家的眼线来到这里的?
“耿少卿是什么时候到你们那里的?”鲁旌转过头看着毕佳花问道。“你把他和你姐的事情都跟我讲讲。”
毕佳花看着鲁旌问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你想要什么好处?”此时的毕佳花倒是再一次让鲁旌另眼相看。
“给我赎身。”
“这买卖你倒是划算,对我来说就亏大发了。”鲁旌饶有兴味的看着毕佳花道。
“你也一点都不亏,钱始终都是你的钱,但是赎完身我的人便只是你的人,何乐不为?”
“我何时说要让你成为我的人?毕佳花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你想利用我跟耿少卿攀上关系,或者说利用我和毕佳兰的关系去对付耿少卿,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吧?”毕佳花看着鲁旌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改变,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放心,我对你们的事情从来不敢兴趣,我只是想要日子过得自在一些,自由一些。”
“你现在手底下管着上百号人,难到过得还不自在吗?”
“挺自在的,只是如果没有那么多债务恐怕会更加自在一点。”毕佳花道。
“你倒是真敢想真敢说呀。”鲁旌并没有正面回答毕佳花,因为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还有我跟毕家没有任何关系,我说是你的人,但是并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
“毕佳花,究竟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跟我这么说话?”鲁旌突然转身掐住毕佳花的脖子,将她摁在后座上问道。
毕佳花冷眼看着鲁旌冷笑道:“我跟谁都这么说,谁跟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朱,前面路口停车。”鲁旌看着毕佳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这个女人总是给他这种深深地无力感,而她本人就像是一个深渊,眼看着她不断下沉却无能为力。
老朱一脚刹车将车稳稳地停在鲁旌指定的位置,鲁旌别过脸道:“下车!”
毕佳花没有多余的一句话,下了车也没有跟鲁旌道别,径直朝着前方一百多米的公交车站走去。
鲁旌就那样望着这个娇小的背影,倔强、倨傲、胆大包天。
“去酒店!”鲁旌叹了一口气,疲惫地倚靠在座椅上,往事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浮现。
…
三日后
十月的京市黄灿灿地,耿少卿站在病房的窗口向外望去,这座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熟悉的事,他终究是躲不过的,就像佳兰逃不过她的宿命一样。
如果上一世他们是两个游走在生命轨迹的孤独行者,那么这一世他们幸运地撞在了一起,成了彼此的依靠,相互扶持着走完未来的荆棘。
“少卿哥!”毕佳兰一声轻唤将耿少卿拉回到现实,他猛然转身,看着毕佳兰清澈的眼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这个偷懒的法子你也想得到?”耿少卿抓住毕佳兰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李茉莉,是李茉莉,她恨我,说是我毁了她。少卿哥,我……真的是我的错吗?”毕佳兰说着眼泪便淌了下来,耿少卿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佳兰,佳兰,佳兰……”耿少卿试图打断毕佳兰的话,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根本不容打破。
“少卿哥,我找到二妹了,她好像跟李茉莉在一个地方,我感觉那不是一个好地方,我想……不……我要救她出来,我必须救她出来,她不能跟李茉莉在一起,她会她害死的,少卿哥,你会帮我对吗?你会帮我对不对?”
“佳兰,佳兰。”耿少卿站起身来俯视着毕佳兰,紧握着她的手臂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却没有什么用。“别担心,李茉莉已经认罪,过几日便要审判,至少三年才能出来,而毕佳花前几日还和她老板一起过来看了你,你放心,她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少卿哥,开学那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说李茉莉,我不应该,如果当时我不揭穿她,如果当时我不去招惹她,是不是……是不是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佳兰,不是你的错,就算开学那天你没有揭穿她,按照她虚荣又善妒的性格,早晚也会跟你起冲突,佳兰这是命,逃不掉的不是吗?”
“命,是命吗?真的是命吗?”毕佳兰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
“是命,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自己生活的环境,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就像现在,我有了你,你有我,我们还有向阳,还有养殖场,命也不是不可以改变,不是吗?”
“少卿哥……”
“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有我。”耿少卿握着毕佳兰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好好休息,你要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