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自己甚至有些羡慕和钦佩,若一切顺利的话,站在姚芊芊身边的人该是自己才对,陪她风风雨雨,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也该是自己。
根本不会有北连墨这个人。
“母妃,你老实告诉儿子,这件事究竟如何,你从来都小心谨慎,好容易有了身孕怎会如此不当心,仅仅一碗安胎药就能没了这个孩子,试药的宫人连白竹桃都尝不出吗?”
愉妃甩开他的手,尝得出如何,尝不出又如何,她冷笑一声。
“去皇陵匆匆忙忙,本宫没带试药的宫人,更加不会想到姚芊芊那般心狠手辣。”
北轩城眉头紧蹙,上前走到她身边,目光凌厉。
“父皇对母妃百般宠爱,不过一个宫人怎么会来不及准备,更何况事关皇嗣,便是短了谁的东西,也绝不会叫母妃受委屈。”
愉妃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儿子,她轻笑两声,自己从未见他用如此凌厉的目光看过来,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母妃,而是再寻常不过的陌生人。
“怎么,你如今是要如何,为了那个女人,你难不成还要去你父皇面前告发母妃,说母妃毒害皇嗣,请你父皇处死本宫吗?”
北轩城攥紧掌心,闭上眼遮住其中的痛苦,语调悲凉。
“果真是你。”
愉妃一巴掌扇了过去,连手腕都在隐隐作痛,胸口一阵起伏,已然气的脸色发青。
“便是本宫又如何,姚芊芊害的本宫失去妃位,那日之事又叫本宫颜面扫地,还勾搭北连墨与你作对,本宫活剐了她的心都有,只废为庶人赶出皇城,实在是便宜了她!”
北轩城挥手掀了桌案,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阴气森森的看着她。
“芊芊若是真为此丢了性命,那母妃的荣宠怕也就到头了。”
愉妃失声,好一阵才震惊的开口,“你竟,竟为了她威胁本宫?”
北轩城双眉紧锁,他本就身形消瘦,如今阴恻恻的看过来,即便愉妃是他的生母,也禁不住退后半步。
“母妃觉得,只死了姚芊芊一个,让您出了那口气,这些事便能随之烟消云散吗?”
他嗤笑一声,眼中却不见半分笑意。
“北连墨如今待她极好,他手中有无数暗卫,武功出神入化,想查什么查不到?母妃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真正惹怒了北连墨,他发起疯来,母妃敢说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吗?”
愉妃掐着手心强作镇定,不会的,只不过是一个姚芊芊,北连墨闹腾几日便是了,断然不会为了她死咬着不放。
况且自己的确做的天衣无缝,她跟北轩城说,除了自己身边的那个老嬷嬷,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嬷嬷是本宫的奶娘,本宫打小时候她就在身边伺候,忠心耿耿,断然不会背叛本宫。”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也安心,冷笑道,“北连墨要查便叫他查去吧,他什么也不会查到,即便找上了李嬷嬷,也必定问不出半个字,本宫才不怕他。”
她冷眼看向北轩城,自己不怕北连墨去查,反正他什么都查不到,自己宫里没有一点白竹桃的痕迹,李嬷嬷早就销毁干净了。
只要他们不说,没人能怀疑到自己头上,如今反而是这个儿子,叫她放心不下,似乎那姚芊芊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比他自己以为的都重要。
“你回去吧,”她挥挥手,“本宫累了,这件事就叫北连墨折腾去,晾他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只要你不会故意揭发自己母妃,那这件事的凶手就只会是姚芊芊。”
北轩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行礼告辞。
他是不能去皇帝面前揭发自己母妃,谋害皇嗣,污蔑王妃,这罪名同样小不了,为了一个姚芊芊,他确实不该,也不能那样做。
但为何心里会那么难受,母妃说的才是对的,那不过是自己的一颗棋子罢了。
北轩城靠在石柱上轻喘,他方才跟母妃那样生气,已是不该,不惜一切成就大业,这是母妃从小的教导,自己不该忘了才是。
“侧妃娘娘,咱们不过去吗?”丫鬟询问,“奴才瞧着殿下似乎不太舒服。”
宋依依冷笑,他当然会不舒服,而且将来会更不舒服。
“备车,本侧妃要出去一趟,有人不开心,就总得有人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