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被他凉薄的眼神看的心惊,不管她承不承认,都知道北连墨对自己并无情谊,连这桩婚事都是她豁出脸面求来的。
但如今自己出了这种事,想着跟他解释清楚,对方眼中却找不到一丝怒意,他真真切切的告诉自己,他确实不在意这件事。
随便她跟谁做这种事,只要不是跟自己,随她的便。
“王爷,依依当真不知情,”她哭的几乎要背过去,一只手颤巍巍的抓着他衣摆,“依依是遭人陷害的,甚至连三皇子,也不过是被利用了啊。”
北连墨清清淡淡的踢开她的手,力气不大,却像一脚踩灭了她眼中的光。
“宋小姐是否多虑了,总不是这回还要说,是本王的王妃陷害你与三哥,是她将你二人送到一张床上,帮你们脱衣服,帮你们盖被子吗?”
这话说的换了谁都没脸,宋依依不知是羞愧还是气愤,亦或是用她的话来讲,承担了全天下最大的委屈,整个人都在发抖。
清平王这两句话根本是将他二人的脸面,扔到地上来踩,全然不顾皇帝也在,不顾他二人一个是相府之女,一个是尊贵的皇子。
“王妃前些时日遭人暗算,被推下茶楼,忧思惊惧交加,本王却碍于这桩婚事不成多言,只在前几日带她出府散心,这倒好,左脚刚踏进家门,右脚就被人拦住了。”
北连墨嗤笑一声,眉眼皆是一片漫不经心。
“宋小姐可算是给了本王一个惊喜,如今本王除了恭贺你与三哥,还能说什么。”
他余光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北轩城,成日里在芊芊面前晃悠,说那些陈年烂调的过去,这回,自己也算帮他的好三哥寻了个贴心人伺候。
“宋小姐言说自己委屈,遭人陷害,可这回要擦亮眼睛,本王的王妃还在府中病着,断不能再为旁人背一遭骂。”
当初宋依依坠马不算,还遭人刺杀,众人纷纷猜测是姚芊芊下的毒手,对她所言是宋依依推自己下楼更是嗤笑不已。
如今清平王带人走了没两天,这位苦兮兮的宋小姐就跟三皇子做了那等腌臜事,若再要扣到清平王妃的头上,只怕说不过去了。
“王爷,依依对王爷一片深情,断不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她缓缓站起,目光落到房中的红柱子上。
“若王爷不信,依依只能一残破之躯,自证清白了!”
她作势要撞,北连墨轻笑一声,伸手拦下了想上前的宫人,自己则后退两步给她让开。
“宋小姐此举并无不可,等此事查清楚,不管结果如何,本王都会托人给宋小姐烧一份消息的。”
宋依依双手垂落两侧死死攥住衣裙,这书房不下七八个人,竟没有一个来阻拦她吗?
皇帝轻咳两声,叫人上前虚虚拦了几下,总算解了宋依依骑虎难下的窘态。
“此事疑点颇多,朕今日叫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要谁的命,而是大婚已然定下,且婚期将至,此事需得尽快那个章程出来。”
旨意已经下了,轻易不能更改,也就是说,自己依然可以嫁入清平王府,宋依依眼睛一亮,还未开口就听北连墨淡淡道。
“难不成父皇要叫天下人都传,我与三哥兄弟情深,竟连侧妃也不分你我,宋小姐一女侍二夫,奔波劳累,将来若有孕,我与三哥猜拳来定吗?”
“你!”
皇帝被他这番直白又难听的话怼的眉头紧皱,什么不分你我,奔波劳累,简直……不堪入耳!
“王爷!”
宋依依凄厉的叫着,“王爷为何这般羞辱我,依依好歹受教于圣贤,王爷不分青红皂白,只听得旁人风言风语便定依依的罪,不觉得对依依不公平吗?”
北连墨敛去眼中最后一丝温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在那双眼中,她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可笑的耍着自以为是的聪明,实际却已经将自己的脸面都丢个干净。
“本王的王妃不也是因为那些风言风语郁郁不振,何曾有人跟她说过一句公平,这世上不分对错,不辨是非的人有多少,宋小姐该比本王清楚才是,都在加诸在王妃身上的骂名,是从何而来呢?”
他慢慢走到已经呆滞的宋依依面前,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
“人言自取其辱四个字,想来宋小姐也不甚明白,这回,就当本王一个小小的警告,下次,便没有这般温柔了。”
他将自己的清白轻描淡写,划为一个小警告,自己在他眼中果真什么都不是,甚至不如一只猫,一条狗,连对他摇尾乞怜的机会都没有。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彻骨的冷漠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叫她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束缚在其中,耳边仿佛都是他不屑的讥讽。
厌恶得,憎恶的,她在他眼中,甚至不如擦身而过的一个陌生人。
“既然宋小姐与三哥情投意合,本王和父皇也不愿棒打鸳鸯,”北连墨笑的风轻云淡,“不如就成全这件好事,叫三哥身边也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