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太仁义。”
北连墨笑着看她,小丫头眼睛里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滴溜溜转两圈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觉得我让暗卫去诱惑方廉对灾银下手,于情于理都太过阴险了。”
姚芊芊连忙摇头,说自己倒也没那么夸张,只是没想到罢了。
“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法子,但其实仔细想想,也,也没什么嘛。”
撒谎,北连墨捏住她的小脸蛋,明明心里就是介意。
“不过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什么,这法子是我想的,虽说备好了完全之策,但终究利用了西南百姓,你心有介怀也是对的。”
只是让北连墨再选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用这个办法,没什么其他,只因为这法子好用。
那方廉当年中选之时,他也见过一面,眼睛干净的很,那时候北连墨也对他抱有期望。
希望这位新科状元,能廉洁公正,为民分忧。
只是如今他派去的人,稍坐试探,方廉便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终究,那双干净的眼睛还是消失了。
“我没有,真的,”姚芊芊认真看向他,不由弯起嘴角。
“只是有些意外,仔细想想你的法子,若那方廉当真是个好官,也不会受暗卫引诱,对百姓的救命钱动心思,追根究底,还是他心性不坚。”
即便没有北连墨派去的暗卫,也会有其他人,只要他一天处在那个位置上,这样类似的诱惑就不会停止。
他如今动了心思,还只是因为北连墨的布局,即便走错了,北连墨也可以善后。
但是将来呢?
若他将来忍不住伸手,那谁来给他善后。
与其等他将来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倒不如现在就试一试,若他能抵抗住诱惑,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
便如同现在这样,及早处理的好。
“虽说是利用了西南百姓,但你已经将可能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而且这次更像是一场测验,方廉没有经受住,大家都知道了,将来也会有所提防,也省了让其他百姓再遭殃了。”
北连墨点点头,心中忍不住泛起涟漪。
这原本是他来解释的,如今怎么变成姚芊芊来安抚自己,还说的句句在理,自己想不点头都不行。
“多谢王妃体谅,”北连墨笑道,“待明日,父皇就会在朝堂上审查此事,届时我只管听着,不管事情如何发展,只等下朝后再想法子。”
暗卫来报,说方廉已经连日赶来皇城,今晚偷偷去见了宋世仁。
想来现在那两人正挤在一处,心急火燎的商量办法。
“若我所猜不错,他们大概会将罪责都推到谋士的身上。”
毕竟那谋士不知逃去了何处,便是想为自己辩解,那也见不到皇帝真颜,有什么罪责尽管往他的身上推就是。
“那怎么办,”姚芊芊问,“暗卫已经回来了,难不成还要他再去父皇面前转一圈,给自己解释清楚?”
北连墨失笑,被她的话逗乐,毕竟揽过去亲一口。
“解释不清的,再怎么说也是他撺掇方廉,要真是论罪,他也得被砍头。”
嘶……
姚芊芊吸一口凉气,你们古人真野蛮。
“所以啊,不能现身,”北连墨道,“或者不能太轻易的出现,否则他不过一个小小的谋士,寻常人罢了,哪里能争辩的赢,堂堂丞相加上一位节度使呢。”
那怎么办,姚芊芊不由蹙眉,有丞相在,感觉对方的胜算就多了一大半。
“真的不能现身,假的倒是可以。”
北连墨勾起嘴角,“他想要,本王就送他一个。”
姚芊芊不太明白,但北连墨也没有多说,好像讲故事一般,要将悬念留着慢慢揭晓才有意思。
第二日金殿上,方廉果然如北连墨猜想一般,只说自己根本不知晓此事,都是身边的谋士借了他的名义,大肆敛财,如今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皇上,”宋世仁向外一步迈出来,跪在金殿上,“此事也是老臣教导无方,老臣愿将功赎罪,把那人抓捕回来,交由皇上发落。”
方廉也在一个劲儿的叩头,说自己大意,由此连累了丞相,还使得皇帝忧心,简直罪该万死。
“此事尚有疑点,朕也不是武断的昏君,”皇帝说道,“如此,便交给丞相,三天之后,朕要见到那个私吞官银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