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主子的赏赐之外,其余的一草一木都不能擅动,否则便按偷盗论处。
这虽然听上去有些严格的不近人情,但一是为了天家的尊严,二是因为当初宫中丢过不少东西,都是宫人私下里倒卖出去的。
最后被巡视的祖皇帝发现,大怒之下才定了这个规矩。
所以这玉如意若真是宫中的东西,不管冯远山知不知道,既然买卖了,那就一律按偷盗罪进行处罚。
毕竟,也没有人能证明,他并不是故意托人从宫中盗取宝贝,在这件事上,皇家永远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这些年来,因为律法的严明,所以宫中失窃之事几乎再无发生,如今,倒是冯大人给了大家一个意外。”
冯远山汗如雨下,这玉如意怎么可能是宫里的,他连忙解释,说自己当初检查过,那玉如意上并没有宫中的记号啊。
“冯大人可曾将其泡进水里?”
姚芊芊道,“这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昨日见那玉如意有些无损,本想着擦拭一番,却不小心掉落水盆中,可谁曾想,那玉如意的柄上,竟出现一个小小的印章痕迹,在水中泛着金色。”
那便是皇家的御用之物啊,姚芊芊说,许是雕刻师不想破坏玉如意的美,所以费尽心思,将记号留在了如意里头。
只有遇到水的时候,那浅浅的金色才会浮现出来。
“这手艺精妙绝伦,难怪是皇家之物了。”
姚芊芊赞叹道,“一时失手竟见识如此巧技,也算是我的荣幸。”
冯远山跪在地上不住打颤,那玉如意难不成真是皇家的东西吗?
遇水,谁会将那种宝贝放进水里啊!
宫中不乏手艺精绝的技师,冯远山也听说过不少,他们都想尽办法展现自己的技艺,力求能讨得皇帝的欢心。
但是真的遇见,这还是第一次啊。
私自买卖宫中物品是死罪,这点冯远山当然清楚,但,但怎么偏偏就是这个玉如意呢!
“王爷饶命,这东西,这个,本不是下臣的啊!”
北连墨跟姚芊芊默默对视一眼,随后就听冯远山焦急道。
“此物,原本是下臣想买来献给皇上的,只是,皇上途径此地之时,那牛家夫妻二人突然冒出来,说东西是他们的,下臣唯恐因此惹了皇上不快,所以才没敢再提此事啊。”
他说原本是要用这玉如意讨皇帝高兴,但是突然冒出一桩偷盗的事,总有些晦气。
不能讨得龙颜大悦还是好的,若是反而惹怒了皇帝,那他就更得不偿失了。
“下臣思来想去,只能将此事按下,左右皇上不知,大可当做此事没发生过,但是谁曾想,竟然让王爷误会至此,都是下臣的错,还请王爷赎罪啊!”
他要北连墨宽恕的,可不是用这等乱事冲撞皇帝,而是希望北连墨宽恕自己一片心意才买下玉如意,并非有意买卖宫中之物。
“下臣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没想到王爷也发觉了此物的来历,所以下臣无法,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王爷。”
冯远山的意思,当初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宫中的,所以就买下了。
但是不久前,听闻皇帝要巡视各处,更有可能在此地停留,他就找出了府中最精美的宝物,也就是这玉如意,想拿来献给皇帝。
为了避免冒犯天颜,他找了许多人来检验这支玉如意,这才知道原来是宫中之物。
“下臣心知自己已经犯下死罪,但还想将功补过,于是便将此物收拾停当,准备将来献给皇上,算是替宫中寻回一件宝贝,不求有恩,但求无过,只是后续出了那些乱子,此事就耽搁至今啊。”
编的还算合理,姚芊芊侧头看向北连墨,眼神询问。
怎么办,人家脑子转的还挺快,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从死罪里找到了将功折过的法子,若再想用原来的罪名处置他,只怕有些牵强。
“冯大人既然有心,那为何不与本王说明,”北连墨道,“若一早便说出实情,或许也就不用受这牢狱之苦了。”
冯远山连连叩头,说此事本就繁琐,他怕说出来更加让北连墨烦忧,索性就没讲,但是如今再不说明,那死罪就逃不掉了,所以只能咬牙说出。
“原来如此,”北连墨点点头,“冯大人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只是这案子父皇交给本王,本王也须得查的清清楚楚才是。”
他问冯远山,当时给这玉如意做鉴定的人在何处,他们又是如何认定了,这东西就是宫中之物。
“冯大人不要误会,只是大人方才也说了,此地偏远,连冯大人都不曾见过宫中的宝贝,其余人似乎就更无缘得见了,本王只是对那鉴定之人有些好奇,大人说出来,也好叫本王安心。”
若那人有正当理由还好,若没有,一来可能诓骗北连墨,二来,还可能是宫中盗窃的惯犯一类。
要查他,实在有太多的理由,如果冯远山说不出这个人,那事情就更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