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琛是边打着电话边走出的病房,同行的白黎则是一语不发。在与萌萌的交谈中,白黎用上了类似于催眠一般的术法,可以有效避免萌萌受到刺激。得到的信息对于破案有很帮助，也肯定了白黎之前的猜测。

凶手就是“精”。

白黎在萌萌身上提取到了那只“精”意外留下的气息，应该是被护身符上的养魂咒所伤后没来得及消除。“精”的气息被暂时封印在白黎手腕上那串流珠的三十六颗玉石中的一颗内，等待特殊部门的人员前来接手。

何琛向老局长汇报完工作,就见白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有疑惑？”

白黎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答。

“你看过《封神》吗？我刚来……刚进大学时看过一阵子，写的挺好的。印象最深刻的是里面享有‘有教无类,万仙来朝’美誉的截教,其下的门徒弟子多为兽禽异物修炼得道后化形。”

虽然不明白为何白黎会莫名提起一本，何琛却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截教门徒众多,有人，有妖,亦有‘精’。人与妖暂且不提，单说“精”就有不少实力出众的,比如原形为石头的骷髅山白骨洞石矶娘娘和原形为圣火杯的火灵圣母。但是，这些角色能够成为开启灵智的‘精’，或是历经艰辛修炼,或是原身本就不为凡品。“精”的特征是无魂无魄,也就意味着没有魂魄的死物若是想要修炼成“精”，必须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医院此时已经结束了当日的门诊，原本满满当当的停车场变得空旷起来,这也让白黎的嗓音听起来更为清冽，甚至让何琛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他想，他已经明白了白黎的意思。

“先前18号洋房出现的化妆镜成“精”已经让我十分意外，以王湾湾的为人和性格，再怎么喜欢那面化妆镜，也不应该能让镜子获得成“精”的能力。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专挑年轻女性下手的“精”，足以让我怀疑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变化发生了。”若是开启灵智如此简单，何来修行不易之说？

两人站在车边沉默不语。

“先上车吧，等上面派人下来再说。”半晌，何琛揉了把脸，打开车门率先坐了上去。

帝都某个豪华庄园的书房内，一位老者和他的儿子恭敬地站在一名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面前。

“大师，特殊部门的人插手了。”老者常年身居高位的气势，在玄衣男子面前荡然无存，站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双眼盯着地面，嘴唇紧紧抿着。

“插手就插手吧，反正也是一枚废棋，这个毁了，再做一个出来就是了。”玄衣男子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光听声音，无法辨别出男子的年龄，但从他露出的半张面容来看，应是极为年轻俊朗的。不知为何，偏要以面具遮住另半张脸。

“查到那个女孩携带的符是出自哪里了吗？”比起所谓的特殊部门那群废物，让玄衣男子更为在意的是那张不在计划内的加持了养魂咒的符箓。

闻言，老者一顿。

“尚不清楚是谁做的，底下人还在调查，”深怕玄衣男子认为自己不作为，老者迅速补了一句，“能够确认的是，那张符并非出自特殊部门那些人之手，也非白云观的手笔，恐是深藏民间的哪位高人。”

玄衣男子并未如老者所想那般生气，依然平静如水，好似任何事情都无法扰乱他的心境。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另外两人心底一寒。

“那个女孩子的母亲不是廖家人的佣人吗，让廖家人去问。告诉他们，三天内给不了我答案，多一天就献祭一个直系血脉过来。”

献祭，还是直系血脉……想到了什么，老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人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将玄衣男子送走。良久，老者才长长舒出一口气，颤抖着走向沙发，中年男子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迅速上前搀扶住自己的父亲。

“父亲，廖家……”

靠在沙发背上，老者放松着身体，伸手指了指边上的位置，示意儿子坐下。

“去通知廖芎启。”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廖家人的事还是让廖家自己去解决。哪怕廖菁菁已经被廖家放逐了，到底她也姓廖不是么？

何琛他们回到警局时，特殊部门派来的大师已经坐在局长办公室了解过情况了。

“白黎小友，又见面了。”这回来的还是老熟人，全真教的赵勤大师和茅山派的高永大师。

“赵大师，高大师，许久未见了。”心里有事，白黎也没有寒暄的心思，将流珠内暂存的“精”的气息取出后，直接交给了赵勤，后者又将其封存于携带的玉瓶里。

交接完毕后，白黎就告辞了，之后的事会由赵、高两位大师跟进，就如同之前那样。

没有直接回学校，白黎去了珩时酒店给他留的套房。

取出钱包，拿出六张百元大钞分别叠成了铜钱大小的对称的八边形。这是用来替代铜钱卜卦的。白黎手头没有古钱币，只能暂时先用大额纸钞替代，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流通货币，只要受人们的喜爱，就拥有了信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