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再次见到何琛是在配完药回学校后。

“还记得段蔚蔚吗？又有一个女孩遇害了。”何琛的情绪不太好,语气中包含着痛恨、惋惜以及懊恼。

警局停尸间还是老样子。白黎告诉何琛，遇害女孩和段蔚蔚一样魂魄残缺不全，无法获知更多的信息。

沉默片刻，两人走了出去,来到绿化带旁的吸烟区。

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手中把玩着打火机,坚毅的刑警大队长此时眉头深锁。

“她叫林琳,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就查出了血液系统恶性肿瘤性疾病，上个月刚成功匹配到合适的干细胞，已经定好了手术的时间，就在下周四。”何琛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的是对凶手的深深痛恶以及……没能破案的自责。

“她和段蔚蔚有什么共同点吗？”白黎算过两人的生辰，八字并无特殊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关联。

吐出被咬下的过滤嘴，何琛将没点燃的卷烟扔进垃圾桶,双手插兜眯起眼。

“没有任何交集。段蔚蔚是外来打工妹，整天待在工地,没什么朋友，跟异性也一直保持着距离。林琳是本地人,独生女,家里经济条件不错，性格开朗朋友很多,因为家庭教育的关系也一直没有交男朋友。两个人能查到的社会关系全部都过了一遍筛子。”

这种连环杀人案,最怕的就是无目标型的随意作案，警方根本无法判断下一个受害人会是谁。

“何队！”一个年轻警察远远见到何琛大喊一声跑了过来，“有线索了！呃……你,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白黎，年轻警察显然有点拘谨，连要汇报的工作都暂时忘了。

何琛原就不快的心情更差了：“什么线索？”

“啊？哦，我查到段蔚蔚和林琳都在遇害前去过同一家医院。”年轻警察在队长的厉声询问下反应了过来，赶紧将查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人回到办公室，年轻警察调出电脑上的资料展示给两人看。

“段蔚蔚在遇害前两周去过薛氏集团下的医院献血，林琳则是在这家医院做的身体检查，以及未能实施的干细胞移植手术。”

“献血？外面那么多流动献血车，段蔚蔚怎么会想到去薛氏集团下的医院献血？这家医院离她打工的工地并不近，”何琛感到不解，“小王，去查一下。”

“是！”年轻警察走之前偷偷看了眼白黎，见到队长责备的目光，才讪讪地跑开了。

“我刚从那家医院回来，”对上何琛询问的目光，白黎继续说道，“我妹妹之前在那里做的祛疤治疗。”

何琛点点头，不再追问。

没多久，年轻警察又回来了。托网格化管理的福，很多信息只需要通过网络就能获悉，不像以前必须出现场才行。

“何队，段蔚蔚可能是为了献血赠送的礼物才去的那家医院。”年轻警察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何琛，指了指上面的一张图片。

白黎凑过头去。纸上记录着薛氏集团旗下那家医院前段时间□□血的赠品信息，以及段蔚蔚的领取记录。不亏是财大气粗的私人医院，除了一千元现金，还有一张价值五百元的购物卡，一张价值两百元的牛奶兑换券，以及一张价值三百元的手机充值卡。如此想来，段蔚蔚还真的有可能为了这些赠品而绕远路跑去医院献血。

“假设凶手是有目标的行凶，而段蔚蔚和林琳又没有其它的交集，那我们就应该把调查重点放在这家医院里。”何琛看完后迅速做出安排，也没有顾忌白黎这个外人在场，召集了六名刑警队员两个一组分头行事。

“白黎，有没有办法确定这个调查方向的准确性？”回自己的办公室后，何琛询问白黎，这种可能扰乱军心的话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的。

“我给你起一卦。”白黎想了想，拿出三枚铜钱置于右手掌心，然后左手交握于右手之上，两手鼓起，使中间的铜钱可自由翻滚。看了眼何琛，心中默念段蔚蔚与林琳案件的调查方向是否正确，将双手抬高约离桌面一尺左右，摇晃三下后掷下铜钱。铜钱发出“叮叮”的声音掉落在案，滚动一番后停了下来。此为出爻，白黎拿起笔将结果记录下来。反复六次后，开始解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