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小感觉自己才眯了一会儿,就已经到了白马寺。

秦辞让她缓了一会儿，才让她下车。

下了马车，看着这座香火鼎盛的寺庙,武小小恍惚生起一种有如隔世的感觉。

上次来，也不过才一个多月前,那时她还是陈渊的妻子,他第一次陪她来上香，她心中欢喜雀跃，因他在马车上对她的那一点点怜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谁曾想没过多久，她人生中的所有信念和希望，都土崩瓦解。

如今再次站在这寺庙前,她已经换了一个身份，成了秦夫人，身边也有了一个可靠的秦辞。

其实还是秦夫人好听些，陈夫人，听起来有点平平无奇啊！

秦辞见她有些发呆，轻轻抓住了她的手，紧了紧，微笑道：“我在。”

温柔的两个字，却无比坚定。

武小小笑了一下,收拾好心情，“嗯”了一声。

两人携手踏入了寺庙。

两人在寺庙转了一圈,扫地的僧人虽然看见了不少，但都没有给武小小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感觉。

秦辞也和僧人仔细打听了，一个多月前并没有僧人受伤或失踪。

武小小纳闷了，难道那天的僧人还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两人查不到结果,只能作罢。

两人从白马寺出来，直接去了和陈渊约好的润丰茶楼。

因在白马寺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两人还未用午膳，到了后，秦辞点了一些武小小爱吃的糕点，让她先垫垫肚子。

正吃着，陈渊就来了，陈渊这人向来很准时，从不早到，也从不迟到，武小小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将时间掐得这么准的。

这次也不例外，不早不晚，正好午时刚过。

武小小见他来了，连忙咽下云片糕，因咽得有些急，险些呛到，秦辞忙给她递了杯茶水，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心些，别噎到。”

武小小喝了半杯茶水，才将云片糕咽下。

见她没事了，秦辞这才松了一口气，请陈渊入座。

陈渊坐下后，秦辞缓声道：“尊夫人和令郎的事我们听说了，望节哀顺变。”

陈渊只微微垂了下眼，没说什么。

其实从陈渊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悲伤之意。

不知为何，看着他一脸的漠然，武小小忽然有些同情起他来，王嫣儿母子的事情对他来说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他的心不知是怎样地支离破碎了，却无法表达出来。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注定只能深埋在心里。

其实这样不好，人的情绪，还是需要一定的宣泄的，像洪水一样，堵住了，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要决堤，然后人疯狂，走向灭亡。

所以，女人有事爱叨叨，活得久，男人有事闷心里，死得早。

像陈渊这种，十成是个短命鬼。

武小小想归想，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沉痛哀悼之情，然后道：“现在外面有传言，说是我派人放火烧死你夫人和长生的，你信吗？”

武小这话，其实不过是起个开头，谁知道陈渊听后，抬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武小小忽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会当真了吧？难道他现在对她怀恨在心，这几天其实都在想着怎么找她报仇，结果她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武小小连陈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慢慢磨着刀的情景都脑补出来了。

话说，他身上带刀了吗？

没有，但有一把剑。

武小小瑟瑟发抖，任务尚未完成，她万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其实我是冤枉的，”武小小哭丧着脸道，“我很怀疑这传闻是我叔母和我堂妹她们让人传出来的，我已经在让人找证据了，你千万不能冲动啊！你要是一时冲动杀了我，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夫人和长生含冤九泉。我这次找你，为的就是找出杀害他们母子的凶手，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同仇敌忾才是！”

“小小，你在胡说什么？”秦辞低声道，“这事当然不是你做的，陈渊也没有怀疑你，你不要紧张。”

“哦……”武小小稍稍冷静了一点，但是，她还是挺怕陈渊手起剑落的，陈渊这人使剑很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啊啊啊啊！

武小小忍不住往秦辞身边靠了靠，努力解释道：“其实……我和你夫人关系还挺好的，上次我大婚，你夫人还送了我一个香包，我一直带在身上呢。”

武小着将香包拿起来给陈渊看，“如果真的是我害死她，我一定会心虚，不敢带着这个香包的，但是现在——”武小小拍着胸脯，昂首挺胸，“我胸怀坦荡，光明磊落，不怕！”

陈渊盯着她手中的香包看了一会儿，伸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