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静静看她，她愈发无措，他弯弯唇角，也不用目光逗她了，便挪到纸张上去。可看了一会儿，他一时也想不出。

小希见他拧眉的样子，怕他下不来台，小心翼翼替他找台阶：“既然第一次击打是装饰品的圆形底座。那死者从客厅跑到台阶，这么短的时间，嫌疑人很难再找一个凶器。会不会装饰物本身？”

“有可能。”杨云点头，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找一下相似的装饰，然后收工。”

……

出门后，杨云绕着别墅走了一圈。

四周很开阔，别墅和别墅间隔着灌木丛、凉亭和水池，私密性很好。且那天暴雨，这里的摄像头都损坏了。

杨云走到温泉别墅区服务楼，看向整个园区的入口。

进门要刷卡，停车场就在门栏旁边。如果客人直接下停车场，不用经过服务楼。

杨云询问在停车场边浇的女清洁员：“请问……”

清洁员吓一跳，洒水壶掉在地上，水全泼到杨云的鞋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把水壶捡起来。

小希掏出纸巾给杨云；他没接，看着清洁员，语气寻常：“你手怎么了？”

她左手虎口处很长一条伤痕。

“拿刀刮地上的口香，割到了手。”清洁员无奈地耸肩，“有些客人不讲公共卫生。而且，包养的、当小三的也多。”

这儿消费高，来的一般不是省吃俭用型的老婆，而是钱讨好的情人。

杨云：“停车场的出口在哪儿？”

“每个别墅附近都有一个出口呢，就是那些凉亭。”

杨云了然，又问起和案发别墅相似的装饰品。

清洁员摇头：“每间别墅的风格都独一无二。我带你们去看看。”

他们跟着去了，如服务员所说，这里云集世界各地的装饰风格，每个别墅不同。

时间渐晚，两人告辞。

……

杨云把小希送到家门口，从后座拿起两个纸袋：“谢谢你的衣服。”

“哦，不用。”

“内裤就不用还了吧？”

“……”她脸一红，闷声摇摇头。

她手上大包小包箱子一堆。

杨云看她手忙脚乱，叹：“你这是把办公室的东西都搬回家吗？”

小希嘀咕：“反正在家没事，多研究研究啊。”

他看她半刻：“我送你上去吧。”

她忙摆手：“不……”可他兀自把她的包包和箱子接了过去。

小希只好跟上。

到了门口，小希在口袋里摸钥匙，没摸到。

杨云把包递到她面前。她手臂上挂着袋子，低头拿两只爪子在包里捣鼓。

她认真地刨啊刨，丝毫没意识到不经意凑近了他，软软的额发撩到了他的下巴。

杨云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稍稍抬起头颅。

可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却躲不开。

走廊里夜灯暧昧，连杨云也察觉她离他太近了。她犹未知，不知她的脑袋几乎要撞进他的脖颈。

小希终于扒拉到钥匙，而深夜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电梯开门声。

……

电梯里，杨文一抬眸，碎发下，黑眸深敛。

他看到了小希，和杨云挨得很近，整个儿被他的侧影遮着，身形重叠在一起，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在杨云胸前拱啊拱的，动来动去。

杨云隐约被她碰到，稍稍扬起下巴，微微侧了下，侧脸平静，不起波澜。

半晌，杨文听见她嘿嘿憨笑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儿小惊喜：“呀，找到啦。”

“哦，恭喜。”杨云语气揶揄，唇角弯了一下。

杨文沉默看着，手滑进口袋，拔脚走过去。

小希一瞬间听出他的脚步声，立刻抬起头。

杨云亦回头。

小希很快意识到自己离杨云太近了，慌忙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发现她的包包和其他所有物都挂在杨云手臂上，赶忙又上前去拿。

杨云很配合，卸下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推到小希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