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朝生道。
“第一,带我离开这里。”将离说。
“可。”
把堕狱里是罪仙带走或许于别人而言是难事,毕竟他们得罪不起天威。但是在朝生这里,那些所谓的天威天规都如同风沙一般飘渺。
“还有什么条件?”朝生问。
将离摇头,“我还没想好。”
朝生了然,她说:“不过你需要稍等片刻,因为我来这里要找个人。”
将离点头,乖乖跟在朝生身后。
“你被关了多久?”朝生问。
关于那些过往的人,朝生总带着一份好奇。好奇他们过得如何,究竟往何处去了。
不是因为对他们有多关心,而是时隔多年,那些放下的放不下的都早已释怀了。因为释怀,所以才敢问。若是不敢问,不敢提及,不过是因为没有放下罢了。
面对朝生的问题,将离怔了一下。她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活着,早就忘了过去了多久。
“大约你死了之后不久,我便被关到了这里……”
将离这么说着,却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这时眼中突然有了些神采,却不是激动,而是诧异或震惊。她瞪大眼睛看着朝生——“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怎么可能……”
朝生:“……”
朝生突然意识到,两千多年前和将离相遇时,是以她历劫时的凡人身份,所以当她作为凡人死后,将离自然而然认为她已经死了。
“我其实不是凡人。”朝生说。
“那和我一样吗?”将离问。
在此之前将离是天界的仙子。
“差不多。”朝生懒得和她解释那么多。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当初,你是下凡历劫的吗?”将离突然话变多了。
朝生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最初看到的那个绝望的人。
“是。”朝生说。
“那你能告诉我,距离那时,究竟过去了多久吗?”将离问。
“大约……两千多年吧。”朝生说。
至于究竟是过去了几年几天几时,朝生自己都说不清了。
将离听完后起初觉得震惊,而后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只不过是有些悲哀和讽刺罢了。
“有的人,一生都得不到,一生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将离说。
朝生诧异她为什么在这时发出这么一句感怀之言。
“你把一生想的太短了。”朝生说。
“可是有的人,他的一生一眼便望到了头。”将离停了下来,悲怆地说道。
朝生没有安慰人的习惯,便没有理会她这些感慨之言。她只问道:“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良久,将离说,“是祝余。”
朝生听了之后沉默了,再也没有说别的话。
将离也没再说话。仿佛祝余这个人对她而言是一种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