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残废!更有趣的是,至今,他仍以为这一切都是你命人做的,哈哈哈哈。”
“你卑鄙!”江扶影只恨自己愚钝,有眼无珠,直到死才知道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是,我是卑鄙!不卑鄙如何将你挤下神坛?待两国并为一国时,待我成为聂连彻的皇后,我便赐聂震延一杯毒酒,让他到黄泉下去陪你。至于你肚子里的胎儿,等药师练成了丹药,我大婚之日,便呈给你最爱的男人聂连彻服用……哈哈哈!”江兰辞丧心病狂的狂笑着。
没想到,她江扶影此生最信任的姐姐,竟然如此狠毒地重创于她!
而她爱上的男人,只当她是一块被他用过之后,随手丢弃的破抹布……
真可笑啊!她傻傻的等,等他给自己正身,等他迎娶自己,不料,等来的却是一场索命的浩劫!
聂连彻,江兰辞,下辈子别让我遇到你们,否则,我定将你们抽筋扒皮,暴尸街头,如若不然我江扶影誓不为人!
声音越来越模糊,意识逐渐消散,偏殿,熊熊燃起的烈火焚烧了肮脏的真相……
丰稷六十三年,除夕夜。
寒风刺骨,滴水成冰,大雪如鹅毛般裹挟了整个兰溪国,这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也是江扶影十九岁的生辰,和她与她孩儿的忌日!
北风呼啸,寒气袭人。
纸糊的窗户被拍得“吱哇”响,冷风夹着雪花从破洞里灌进来,江扶影蜷缩成一团,但还是被冻醒了。
迷迷糊糊间听见屋檐下传来说话声。
“刘嬷嬷,咱们真的要动手么,她终究是个公主,要是女皇陛下追究起来……”
“哪来这么多废话?若真有人追究下来,一口咬定人是死于难产即可!再说,她现在不过是个庶人!犯下的通敌叛国之罪,私奔罪及怀敌国皇族之子等罪名,不论哪一条都足以让她被处于极刑……”
江扶影侧身看向门口,感觉外面有几条人影在晃动。丫鬟心玉在门边的小榻上睡得正酣,恍惚想起心玉说如玉今天出宫去了。
脑子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坐起身来,腹部依然高隆,手放上去,有明显的胎动。
不由得一顿: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江扶影想下床,盆骨骶骨突然发疼,宛若锥心,她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她明明已经被产婆害死了,为什么还在这里……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吗?
外面的说话声已然停止,门前影影绰绰映出几个人影,眼见即将破门而入。
这时,婢女心玉醒了,用一双满是茧子的糙手握住她,神情紧张,“殿下,您怎么坐起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您要生了?”
“砰!”屋檐下的晾衣杆摔落在地的声响将她从恍惚中敲回了神。
盯着眼前冻得通红皴裂的脸,江扶影认识到自己并非在梦中,她紧张地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因为她知晓门外之人的意图。
“殿下,奴婢出去看看。”门外动静太大,婢女心玉疑惑地望向门口,转身要去开门。
见状,江扶影一把将她紧紧捉住,沉着冷静地摇头,“不要开门!心玉,你快去找若揭二殿下!从偏窗出去!”
在她的催促下,窗户一开一合,瘦小的身影钻了出去,与此同时,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一道刺眼的光线照得她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