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陪堂用手指着眉尖问:“但我仍是无法完全理解。雷来加害雷生,遮其面目,布置出这间密室………”
李元丰,“我认为害人的不是雷来,他大抵只是帮忙完成密室诡计,主谋另有其人。”
“是旁人下手的么?”
“当然。将尸首搬到这房间,是需要耗费气力。”
“大人,关于主谋一事之后说罢!且解决密室问题。”丁叔。
李元丰静点头,“主谋待房内一切准备妥当后,便离去了。至于仍留在房内的雷来,则关上走道的门,横上门闩,旋躲在冰鉴里。”
“………那是在玩什么捉迷藏游戏吗?”丁叔。
“过得一会儿,下人古子和来陌撞破这间柴房的木门,发现遮面惨亡的尸首。我记得使他们诧讶的不是门反锁,而是没看到凶手。”
“………”张老陪堂悄声地喃语。
李元丰轻点头,“那时,雷来就躲在冰鉴里。他将身子缩成一团,屏息倾听周遭一切动静。”
“的确是古子留在房间,来陌急忙跑向二楼呼叫众人。”
“主谋是古子?”丁叔大叫。
…………
李元丰点头,“他不算主谋,但定是协助密室的构成。需得暂时净空现场,他才唆使来陌去通告其他人,当来陌离去后,雷来便急忙钻出冰鉴,逃出去。古子趁机到厨房拿了几坛酒,放进冰鉴的孔里,完成密室诡计的终一道工夫。”
“为何得放入酒坛?”
“当然是为了暗示———无人躲在冰鉴。若不这么做,或许总有一日会被人识破藏在冰鉴的诡计。藉由酒坛一事,可以消弥空洞的疑虑,排除其可能。”
“等下!”张老陪堂显得很兴然,“原来是这………是这样啊!来陌说什么关于酒的事,指的就是这个啊!”
“………在地窖时说的罢?来陌拼命告诉陆讼师:‘那房间没有酒坛!’且使他转告王伯。相信大家现在应已明了那句话的真意了。‘那房间’指的就是这间柴房,‘没有酒坛’的含意是指酒坛是后来才放入冰鉴。”
“不是,很诡怪!”丁叔大叫,“我记得,门被撞开时,酒坛应是放在冰鉴里,陆讼师的记簿确实是这么写的啊!”
李元丰,“不是的,陆讼师看到的景象是后来古子放上酒坛后的情况。来陌是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房内些微异样之处。”
“是喔,原来是这样!”丁叔鼓着双颊,一副懊悔样,“那时,其他人真听进来陌的话就好了。”
“唉,无法子罢!疑缉犯人所说的话,任何人皆难信罢!”张老陪堂像恢复神智也似。
…………
丁叔抚着山羊胡,“大人,究竟他们为何做出这般恐怖的事?下人古子和小孩啊………古子为何帮其做这种事?坊内的人晓得他们的计谋吗?另外,其他的命案又何如呢?全是古子和雷来所为吗?”
李元丰,“那些事仍不到可论述的时候………”
…………
丁叔非常不以为然,“话是不错,可是想下,惨遭加害的是雷生呀!”
“准确来说,是‘被认为是雷生的尸首’。陆讼师在记簿中好几次提及关于遇害人的身份尚有疑虑。”
“那又会是谁的尸首?”
“妥当的答案,就像陆讼师所想的,大抵是那位叫作丁米的十里城讼房吏目罢!他那时失踪,而体格、年纪等也皆符合。”
“那雷生人呢?偷躲在坊内吗?”
“………”
…………
张老陪堂全副伸展,大叹一口气,旋再次环瞧一遍昏暗的房间。
我也跟着巡观这满目闭塞、有点肮脏的房间。
丁叔然古子是同伙,为何会在‘虎窟’惨遭加害呢?他和王伯一齐遭到某人的石弓飞害………”
“不!从没找到古子的尸首。”李元丰,“只是地上留着看起来像是拖行的痕迹而已,凭此是无法证实他已遇害。”
的确,诚如李元丰所言。古子遭害一事,至多只有王伯的证言。不曾找到那个下人的尸首。
我一面思索,一面瞅着发霉的脏污墙壁。
火光在表面凹凸的石坑阴暗处产生微妙的变化。
已是夜半。
李元丰环视众人,“时候不早了。累了。今晚就到此。明日得前往二楼查探。”
…………
…………
是日。
阴沉、灰色的云覆盖着天穹,遮蔽了日头,周遭残存着几许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