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蛇干!”
站在我身后的韩小朵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几乎就要冲进去。
我们几人慌忙把她拉住,可韩小朵还是挣扎着将唯一一个没有被拱开的大麻袋搬了出来。随即第三厂方的门被我重重关上。
“我的天,你们到底在这儿搞啥子嘞!”
开车过来的中年男人目睹了这一切,吓得连连后退,“我可不敢拉这东西,我先走了撒!”
随即径直登上他那辆连车门都没有的农用机车,哐叽哐叽开出了院子。
韩小朵显得有些沮丧,也没在意对方的离开,而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样子眼泪都要下来了:“好不容易抓的,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儿了。”
虽然小模样看上去挺可怜,可我们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毕竟对韩小朵来说,这就相当于损失了一整年的辣条,不难过才怪。
实际上,我现在的心情和韩小朵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
刚刚闹了这么一出,意味着我把老叔的第三厂方全给毁了。哪天那老头子回来了,看到这场景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万一再因为这事儿剥夺我的财产继承权,那可就亏大了。
王庆江倒是充分发挥了作为怪叔叔的爱心,对韩小朵道:“如果你明天再来,没准还会搞到一些别的零食哦,比如蚂蚁蝙蝠之类的。”
“明天?”韩小朵抬起头,“为什么是明天?”
“我猜的。”王庆江卖关子道。
韩小朵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我们只好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她。谁知道韩小朵一听又来了精神:“真的?那我今天可以和你们一起在这儿等,兴许还能帮上点儿忙呢。”
本来按照我的意思,并不想让韩小朵掺和到这里面来,毕竟对方进行的是无差别攻击,没理由把一个与此事毫不相干的小姑娘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可韩小朵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补充道:“其实我还会点儿小法术,没准可以帮上忙。”
嗯?
这一点倒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这小姑娘自打一出现就显得和别人不一样,难道说她还有别的特殊的能力不成?
“我会傀儡术!”韩小朵颇为骄傲地说道,“就是能让灵魂附着在纸人上面,让它们帮人做事。我铺子里就有许多施放了傀儡术的纸人,如果有贼敢在晚上进去偷东西,这些纸人就会动起来,保准把他们吓一跳。”
我对这些法术全然不了解,只能一脸懵地看向宋琦。后者号称和许多厉害的师父学过法术,自然也明白这所谓的傀儡术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也会一些。”宋琦一副行家里手的模样,“不过这种法术在这种情况下派不上用场,傀儡没办法对付蝎子和蛇这种东西。”
听到宋琦这么说,韩小朵的表情暗淡下来:“不过我就只会这个。当初别人把铺子交给我打理的时候,只教了我这一种法术,主要是用来防贼用的。另外我也没什么朋友,平时可以和傀儡们说说话。”
虽说韩小朵的法术对我们眼下的境地没什么用,可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让她留下来。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小姑娘天生具有对蛇虫鼠蚁的威慑力,如果对方还使出类似的手段,我们完全不用费什么力气。
夜幕很快悄悄降临。
简单吃过晚饭之后,由我提议,让韩小朵和宋琦展示一下所谓的傀儡术。
按照宋琦的说法,这种通过灵魂附着到物体上供人操控的法术,最初是由道家发明出来,后来辗转到了东瀛,被阴阳家们发扬光大。
而宋琦和韩小朵两人会的,则分属于中日两种不同的派别:宋琦裁剪的纸人上画的是道家符咒,韩小朵的则是阴阳家使用的咒语。
在两种不同的仪式完成后,两个纸片人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双双站立起来。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倒是很容易把它们当成一种魔术。
王庆江看得兴味盎然:“哎,你们可以试试让这两个纸人打上一架,看看谁的法术更厉害。”
其实根本不用比试,孰高孰低已经一目了然。
宋琦号称所有法术都有所涉猎,可正所谓“门门精通门门稀松”,在傀儡术这一点上和韩小朵显然有些差距,操控的纸人摇摇晃晃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反观韩小朵那边,则站得极为稳定。
果不其然,几十秒之后,宋琦的纸人一个掌控不住倒在了桌子上。
王庆江摆出一副敏而好学的姿态,凑到两个女孩子旁边说要和她们学习法术。我对这些玩意儿没太大的兴趣,于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因为前一天才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此时外面的空气质量好得不得了。月亮的光芒直射下来,将工厂的每个厂房都照得大亮。
这样晴朗的天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将外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以提早进行预防。
从我这个角度朝外看去,除了厂房投下的巨大暗影之外,还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站在院子的一角,毫无疑问是老秦。
这老家伙总是这样,白天的时候经常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一到了晚上却无比活跃,经常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院子的各个角落,时不时把人给吓个半死。
可是这么看了一会儿,我却发觉这家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因为老秦脑袋上顶着满头白发,如果是在月光下应该会显得非常显眼。可这个黑影的头上不仅没有反光,甚至连基本的轮廓都没有,完全和身后的黑色背景融合到了一起。
随着影子逐渐向我这边靠拢过来,我又发现这个身形和老秦似乎有些不同,比老秦胖了一些,而且走得极为僵直,就好像身体不会回弯一样。
随着黑影进一步靠近,当我逐渐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冷汗瞬间从我的脑门流了下来。
我突然明白过来,之所以看不到对方的头部轮廓,不是因为和暗影融合在了一起,而是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