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的双眼紧闭，脸上呈现青紫色。我用食指放在她的下颌血管处探了探，发现搏动微弱到几乎要消失的地步。
“可能还有救。”
我一边说着，一边捏住娜娜的嘴唇，顺势趴下身子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讲真，尽管我之前是个正经八本的医学生，可是给别人做人工呼吸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完全称不上熟练。当然，如果非要把这当成亲嘴来看待的话，那我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对此就更不熟练了。
“死不了的。”一个声音突然悠悠地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谁？！”
我和韩小朵一直到这会儿才注意到门口还有另外一个身影，双双被吓了一跳。
对方没说话，只是幽灵一般站在那里。我立即跳起来将屋子里的电灯打开，随着刺眼的光芒亮起，一副瘦瘦巴巴的小身板出现在我们面前，身后还漂浮着一身煞气的小安。
“老秦？”我不由惊讶地叫出了声。
联想起刚刚把我从迷幻状态中唤醒的那声咳嗽，我不禁一拍脑门，心说早就应该注意到是这家伙了。看样子应该是小安察觉到情况不对，从门卫室把老秦喊过来的。
“老秦，你——”我看着对方那颇让人不安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该说什么才好。
正在这时候，身后的韩小朵突然喊了起来：“醒了！娜娜姐醒了！”
转头一看，果然见到娜娜正微微睁开双眼，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可等她看清我和韩小朵之后，脸上却突然呈现出恐怖的神色。
“放心，没事儿了。”我赶紧朝她摆摆手，示意眼下我和韩小朵的意识都很正常，“这还得多亏了老秦，要是他没来，你可能已经——”
我这么说着，一转头却发现那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娜娜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话还没出口就开始咳嗽个不停。
“哎呦，这他娘的是怎么了？”
之前被我打晕的王庆江，这时也已经清醒过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莫名其妙地看向我们几人：“我怎么在这儿？另外你们几个又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并没回答王庆江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娜娜：“这回我算是明白，泳池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再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本来以娜娜这种情况，应该到医院里仔细检查一番。
可我却怕万一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也都中了招，到时候可就没人能救得了我们了。于是只让韩小朵跑到郑潮那里，临时配制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敷到了娜娜红肿的脖子上。
“这么说来，之前娜娜的三个学员，真的都是被中了迷幻术的人杀死的？”王庆江道。
我点点头：“和前两个相比，第三个才最惨。当时游泳池旁边有那么多的人，一定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参与了杀人。所以死者最后是眼看着这些自己曾经熟悉的人，联合起来把她给掐死的。”
说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冷颤，心说如果刚刚不是老秦的出现，娜娜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我看你们最好也出去，不要留在这里了。”娜娜虚弱地说道，“不然一会儿你们再发疯，我可撑不住。”
“放心吧，既然老秦能直接离开，那就证明今天不会再出事。”我信心满满地说道。不知不觉中，我竟然也把这行事作风古怪的老头儿当成了权威一般的存在。
到了第二天早晨，当我们收到手机上推送的本地新闻，才知道这一晚发生了多少事。
简而言之，上次娜娜带着到我这里来的那些学员，几乎在一整晚的时间里全都以各种方式死掉了，其中一部分被判定为谋杀，还有一部分则是意外死亡。
然而深知其中原委的我们，却明白无论是哪种死法，全都和这种强大的幻术脱不了干系。
“完了，我完了！”
得知这些信息之后，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的娜娜，此时又变得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即使你们这次救了我，如果不查出这件事后面的人是谁，下次我也一样逃不了。”
听她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我让摸小鱼事务所帮我查关于林封夫妇的消息，截止日期刚好就是在今天。
本来我以为以这家侦探事务所的能力，调查出林封夫妇的真实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对方却完全没有任何反馈过来的信息，显然是遇到什么绊子了。
依照我和摸小鱼工作室协议的附加条件，如果对方什么都没查到，就必须把自己的老底揭开给我看。
想起上次被摸小鱼工作室折腾得够呛，我心说这回终于该轮到我嘚瑟了。即使他们不承认这条附加条件，我也可以利用这机会好好羞辱他们一番。
打开电脑，找到摸小鱼工作室的网址，上面依然是之前那个页面：您打开的网址无法显示。
可就在我拿出一根烟的功夫，右下角那酷似软件弹窗的对话框再一次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关于六里铺火葬场林封的相关信息，除了摆在台面上的那些东西以外，我们并没查到什么别的。”出乎我的意料，对方竟然一上来就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所以依照我们的契约，本次服务完全免费。”
我叼着烟，在键盘上敲打起来：“我记得上次咱们的协议还有一个内容来着。”
“没错，依照契约内容，本工作室应该毫无保留地向你公布所有成员的信息。”
见对方竟然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这话，一点儿没有耍赖的意思，我倒是觉得挺惊讶。毕竟他们是处于暗处的一方，如果死不承认的话我也完全没什么办法。
正在我愣神的功夫，对方又发过来了一条信息。
“如果你坚持让本工作室按契约要求的去做，我们这就可以将自己的所有信息传给你。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交换条件的机会。那就是如果你愿意放弃这一点，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告诉你到底谁是这一连串命案背后的人。”
去！
我不由一惊，心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正在被这件事儿困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