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我们觉得稍稍安心的是，长毛怪物对李猛的闯入并没任何的反应，只是朝着坤卦的那面墙壁不动弹，看样子就像是处于冬眠中一样。

“你们说这东西，到底是坐着还是站着呢？”韩小朵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疑问。镜头里的怪物浓密的毛发垂落在地上，将整个身体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出个大概的形状，当然也没办法看出它到底是怎么个姿势了。

李猛在那边通过耳机听到我们的讨论，不由急得要命，低声道：“我说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正经事儿。你管它是站着坐着呢，要是这东西醒过来，我肯定要趴下了。”

“等一下。”宋琦突然开口，“把摄像机再往回拉一些。”

按照宋琦的吩咐，李猛把摄像机重新对准刚才的位置。可那里除了一片躺在地上不动弹的活死人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东西。

“你们有没有发现，中间那块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宋琦指着屏幕对我们道。

她所说的位置，正是长毛怪物左侧不远的位置。因为第四厂房的地面几乎整个儿都被僵硬的活死人覆盖了，而那边是唯一一块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旷区域，乍一看上去确实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宋琦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我们却觉得毫无头绪。她则只是摇摇头，没再作任何的解释。

在我们几人面对镜头研究了好一阵之后，李猛才终于得以做他的事情了。

这家伙一只手扛着摄像机，另一只手则快速在两具活死人身上拍了两下，然后猛地跳开。

果不其然，就像之前他说的那样，被他触碰过的活死人，立即“腾”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大概因为沉睡太久的缘故，动作之中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每个都像得了关节炎一样。

而在这个时候，李猛已经扛着摄像机倒退到了厂房门口。

宋琦和郑潮两人早已经等在了厂房门外。等两个活死人追着李猛出了厂房，他们俩一左一右，干净利落地将两张紫色符纸贴在了活死人的脑门上。

别说，效果还真他娘的好。躲在屏幕前看着这一幕的我，也不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李猛把两个活死人扛在肩膀上，直接放到了专门为他打扫出来的一间空余厂房里。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这家伙但凡没事儿的时候就揭开符纸和两个活死人对打，被打个半死的时候再重新将符纸贴上。这样训练的效果怎样不知道，不过每次看到李猛，这家伙总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倒是真的。

……

一周之后的某天下午，依然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我和王庆江到外面谈了一圈儿生意，最终窝了一肚子的火回到了工厂。

之前我们曾在别人的牵线下，和某个科研机构谈成了一笔生意。对方表示愿意收购第一厂房里一批保存五十年以上的尸体，作为尸体防腐处理的研究材料。

可是就在今天我们过去和他们签合同的时候，对方却又突然变卦了。

而他们的理由很简单，那便是有人已经以更低的价格卖给了他们一批，所以不需要再购买了。

“妈的，还他娘的科学家呢！”

回到工厂里，王庆江忍不住一边喝着水一边破口大骂，“这些人连最基本的信用都没有，咱们今天跑了这两百多里的路，算是他娘的白跑了！”

相比王庆江，我倒是要显得冷静一些。经由这件事，反而倒是提醒了我，下次谈生意一定要让对方先交定金，省得再白跑一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省内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谁能拿出来保存了五十多年的尸体？”王庆江回过神来，又觉得整件事儿有些奇怪。

这在我看来也确实是一个谜。像老叔这种专门搞来尸体进行贩卖的，估计全国也找不出几家。即便一些医院可以提供无人认领的尸体，但也没有死了五十多年的，更不用说大批量提供了。

王庆江皱着眉头琢磨了一阵，悄么声地走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这家伙又蹬蹬蹬跑了回来，指着外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道：“你快去……快去看看，咱们第一厂房里的尸体，被人给偷了！”

啊？！

我赶忙跑到第一厂房里去看。果不其然，原本放在里面的一排盖着盖子的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被人给掀开了，里面除了一些腐朽的陪葬衣物以外再无其它，尸体早已经不翼而飞。

我他娘的——

这一刻我突然醒悟过来，或许那个科研机构从别人手里买到的尸体，正是从第一厂房里面偷走的！

可是这事儿也未免太过蹊跷，因为除了这些尸体以外，好像工厂里并没丢失别的东西。哪有小偷傻到放着值钱而且容易拿走的东西不偷，偏偏费劲吧啦地来偷尸体的。

我径直跑到警卫室，把老秦从里面喊了出来。

结果听完我的叙述，这老头儿先是木讷地站了几秒钟，然后才缓缓说道：“没人能从我眼皮底下偷走东西。”

“可是厂房里的尸体却没啦！”

“和我没什么关系。”老秦完全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指指旁边的大铁门，“反正他们肯定不是从这扇门偷走的。”

说完这话，老头儿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把我关在了警卫室的门外。

干！

我几乎气得跳脚，心说这他娘的什么看门人啊，简直比某些办事部门更会踢皮球。最要命的是我连和他吵一架的勇气都没有，一来老头儿救过我的命，二来万一这家伙给我出个谜语，估计我就要当场嗝屁了。

可是等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却突然发现，或许这老头子的话里还有一些隐含意味。

什么叫“肯定不是从这扇门偷走的”？难道他的意思是说，偷尸体的人不是从大门走出去的？

我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儿。除了大门这里可以出去以外，整个工厂都被高墙围住，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出去。而且对方偷的还是尸体，爬墙离开这种方式更是不可能了。

可如果爬墙不行，在地上打洞行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