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大睁,表情狰狞,死死地盯着前方,似有愤怒又有不甘。
“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啊!”
王庆江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地干呕起来,眼泪都出来了,“我记得当初你老叔教我风水算命的时候,还算是个比较正常的人,怎么后来这么变态了。”
“别瞎说啊!”
我怼了王庆江一句,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凑到前面去看瓶子上的标签。
“阿猜,东南亚降头师。在使用飞头降时内脏组织被桑树枝条挂住,没有及时回到躯干上,卒。”
这是什么倒霉死法?
“我以前听说飞头降挺厉害的,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我不无感叹地说道,“看来传说一点儿都不可信。”
王庆江这时候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一边抚摸着胸口一边朝我摆摆手:“这你可就说错了。飞头降的确是降头术里最高级的一类,这位降头师我在之前也早有耳闻,算是小有名气,不过后来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谁能想竟然会在这儿。”
“厉害的降头师就这样,连树枝都可以把他弄死?”
“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树。呶,这可是桑树,飞头降的克星。”
王庆江指着大玻璃瓶上的标签,“当初古印度的那位圣人,是在所谓的菩提树下悟道成就的。所谓的菩提树,说白了就是桑树的一个品种。从那之后所有桑树都成了邪魔的克星,这位降头师,也算是该着他倒霉,偏偏挂在了桑树上。”
听他这么解释,我算是开了眼界。老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最厉害而降头术会被这样普通的一棵树给破掉,也算是对这句话的完美诠释了。
又在架子上搜寻了好一阵之后,我和王庆江才终于找见了放置九龙蛊的地方。
其实这所谓的九龙蛊,并不像传说中那些剧毒的蛊虫一样,由毒虫之间互相撕咬而成。九龙虫本来只是自然界一种常见的虫子,生性喜热,所以大多生活在东南亚地区。
这种虫子属于变态生长,起初的时候只是乳白色的虫卵,随后变成米色的幼虫,再然后成为黑色的成虫。这个过程仅仅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之所以把他们称为蛊,是因为这种虫天生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可以说是小到头疼脑热,大到晚期癌症,几乎无病不医。治疗方法也很简单,每日按症状的轻重活吞响应数量的成虫,和下蛊的手法极为相似。
但是九龙蛊王则完全不同。
当得起一个王字的,自然是蛊中的佼佼者。炼制九龙蛊王的方法,说来也并不难,就是把大量的九龙虫放在一个罐子里,放到不断加温的热水以及不断降温的冰室里面。
在这个过程中,许多九龙虫经不起环境的变化,陆续死去。剩余的九龙虫则会将它们的尸体当成食物,这样剩下的九龙虫越来越少,甚至于到最后只剩一个。
而最后剩下的那只九龙虫,无论从形态还是习性上都已经和之前的那些产生了很大的变化:通体雪白,甚至有时会呈现为半透明的颜色,能够以休眠的方式经受酷热和酷寒两种极端的环境,而且寿命极长,大大突破了三个月的寿命局限。
这样的九龙蛊王,得了绝症的人吃下去药到病除,而且还能反制那些害人的蛊虫,可以说是极为难得。
不过通过老叔的笔记,我和王庆江得知他早就已经开始了培育九龙蛊王的工作。这次我们进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老叔的培育有没有结果。
“看看,就是这个!”
王庆江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指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让我看。
本来看他这模样,我还以为老叔的九龙蛊王已经培育完了。不过等我看过去,却发现罐子里面还有好几只蛊虫在活动,大部分都呈现暗黄色,显然还达不到蛊王的标准。
“你看这里面的温度。”
王庆江指着玻璃罐外面的一个仪器上显示的数字,竟然已经达到了零下二十度。哪怕是人在这样的冷冻环境中都应该已经冻死了,很难想象平时生活在热带亚热带的小虫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要我们再调低一些,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蛊王就能炼成了。”王庆江自信满满地说道,“如果能碰到个买主,我们这辈子的钱永远也花不完,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能救人一命的。”
不过我却觉得有些迟疑:“万一温度太低,你把蛊虫都弄死了怎么办?”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能先试试再说了。”王庆江说着,伸手去拨弄仪器上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