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猝不及防下,仍是做出了最快的反应——抬起胳膊,垂落的衣袖挡住了脸,让君玲珑喷出的一口茶尽数落在了衣袖上。
“那三十万两,你不是说要赔偿驿馆的么?”君玲珑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
萧衍放下衣袖,一脸无辜:“以夫人的聪明才智,不至于看不出我当时说的是假话吧?”
“别以为拍马屁我就会原谅你了,”君玲珑没好气地回答:“我当然知道你是故意刁难我,可是骗了我那么大一笔钱,你也不至于……”
她看着马车,只觉得内心极度崩溃。
三十万两,居然就是为了打造一辆奢华的马车,真是……好肉痛啊!
看着她痛心疾首的样子,萧衍笑得越发开心。
君玲珑忍不住抬头瞪他:“你笑什么笑?浪费银子还那么开心,神经病。”
“夫人放心,本王虽然没什么能耐,但还不至于让夫人忍饥挨饿,终身无靠的。”
然而君玲珑这会儿看他,感觉就像是在看败家子,于是恶声恶气道:“谁是你夫人了,堂都没拜过,不要乱叫!”
说罢,她也觉得口干舌燥,便重新倒了一杯茶饮下,同时伸手去拿点心。
哼,这些都是拿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买的,不吃白不吃!
三辆马车接连启程,往南楚的方向日夜兼程而去,一路上,元明月与君玲珑倒是相处融洽,两人时常联合起来和萧衍斗嘴。
当然,最终却是输多赢少,原因无他,萧衍此人脸皮太厚。
而裴偃一路上看着三人说说笑笑,倒也耐得住性子,只是安静地随行于车队中,不曾有一句多言。
他这般沉得住气,倒是让君玲珑心中更加警惕。
俗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裴偃,显然就属于这一类型。
君玲珑总觉得,裴偃现在的沉默,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然而这一路耐着性子观察下来,裴偃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之前的政策,挑拨元明月也放弃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元明月很快就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不快,对待裴偃的态度日渐正常。
她的性子,本就是没什么烦恼的那种,更何况据她所说,裴照从小就在宫中做太子的陪读,和她也算是打小的交情,虽然长大后没了什么交集,但毕竟情谊还在。
更何况元明月并不知道裴偃和君玲珑之间的恩怨,还当是两人玩闹时过了火,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君玲珑,也没有特意提醒元明月提防裴偃。
毕竟,在元明月看来,他还是裴照呢。
而且据她所说,裴家这一代家主膝下就这一个儿子,根本就没有过兄弟,更别说是双胞胎兄弟了。
有一天,君玲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裴照,是个什么样的人?”
元明月想了想:“他啊,爱玩爱闹,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他这么个人,是怎么成了天下闻名的霁月公子的,他跟我皇兄读书的时候,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谁知参加科考时竟一鸣惊人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