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白流牙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迎上前来：“你若是赶我走了，真的会后悔的，比如，你就不想知道浮屠草是什么东西吗？”

萧衍冷冷地看着他：“说。”

若是在平时，被这么疾言厉色的命令了，白流牙肯定不会配合。

然而今天，他却和颜悦色道：“浮屠草是生长在浮屠海的一种水草，既不能入药，也不能当做食物，它天生似乎就只有一种用途，那就是用来对付鲛人。”

“这种深红色的小草，在海里就是个异类，可它们却是鲛人的克星。”

“鲛人一旦来到了生长着浮屠草的水域，就会中毒，导致全身脱水，你也知道，对于鲛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水了，不用想也知道中了这种毒的后果是什么。”

白流牙说话的时候，萧衍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君玲珑，果然看到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的脸色又憔悴了几分，脸颊都瘪下少许，看上去格外脆弱。

他回头看向白流牙：“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啊，”白流牙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我在这个世界里，大约是谁都奈何不了谁，那么不如合作一把，尽快离开这里，如何？”

对此，萧衍报之以冷笑：“你会有那么好心？”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次我进幻境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她的魂魄，并且带出去。”说出这句话时，白流牙脸上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真诚。

萧衍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白流牙这才装作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还有个目的就是把你困在这里，不过显然已经失败了，那就不用再提了。”

萧衍这才沉声发问：“你有离开这里的办法？”

“和你差不多，无非是让创造这个幻境的人，经历一些……小小的情绪波动，”白流牙耸了耸肩：“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和你有相同的看法。”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萧衍再次回头看了君玲珑一眼，然后便回头大步走出了房间。

白流牙一直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气，在萧衍经过自己身边时忍不住开口：“你就这么放心我？”

萧衍平静回应：“幻境破碎前，你跑不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人已在数丈之外了。

白流牙自嘲地笑了笑，跟着转身看向萧衍的背影，低语道：“有你这么个对手，倒不算是件坏事，只可惜……这一切，就要到此为止了。”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君玲珑身边。

白流牙低头看了一眼床榻上越来越虚弱的女子，陡然伸出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他也跟着闭上眼睛，嘴唇微动，似是在念诵着什么。

随着他嘴唇颤动的速度加快，他掌心陡然亮起了一抹白色的光芒，仿佛有个光球，在他手指的牵引下离开了身体。

白流牙取出一个琉璃瓶，那抹白光便顺着他的动作，落到了瓶中。

而他将瓶子收起后，又取了另外一个瓶子出来，只不过这里面盛放着的，却是一团幽蓝色的光芒。

白流牙轻轻取开瓶塞，那抹幽蓝色光芒便没入了床上女子的眉心，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