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把盖头掀起来少许,试着自己往车上爬。
然而,她实在是低估了今天这身行头的分量,同时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君玲珑才刚爬了一步,就差点狼狈地摔下来。
还好,有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我来吧。”
是裴照的声音,只不过语声中略微有点阴沉的意味,一点喜气都没有。
“不用你来,我自己……”君玲珑还没拒绝完,身子就陡然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由于裴照这一手来得太突然,君玲珑猝不及防下被偷袭了,盖在头上的喜帕也因为动作太大掉到了一边,所以,她在被抱起来的时候,正好和裴照来了个脸对脸。
裴照的表情肃穆得不像是在成亲,反而像是在送葬。
不过在看清她的脸时,他眼底泛起了点异样的情绪,是什么说不准,但肯定不是高兴。
君玲珑皱眉,正想叫他把自己放下来,旁边的喜娘却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尖叫:“这还没进洞房,新娘子的盖头就掉了,这可是不……”
她赶紧闭上了嘴,把“不吉利”的后两个字给吞了下去,忙不迭地从地上捡起喜帕,蒙在了君玲珑头上。
这一耽搁的工夫,君玲珑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裴照抱着一步跨上了马车。
“能放手了吗?”君玲珑这会儿被那繁琐的嫁衣束缚着,连挣扎的本钱都没有,只能心平气和地问了。
裴照倒是一语不发,直接把她放了下来,自己就到驭夫的位子上去了。
新郎官驾车,也算是南楚的风俗之一,只不过很少有人家婚嫁时用马车,所以这个习俗在百姓眼里还是挺稀罕的。
更何况,今天公主出嫁,宫中有两队太监在马车后跟随着,一路撒钱,所以京城的老百姓,有一大半都跟着走到了裴府,把裴府周围的几条街都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感觉到马车停了,君玲珑赶紧做好下车的准备。
她可不想再被裴照抱着下去了,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她为了谋夺六合书残卷所用的权宜之计,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和裴照扯上关系,连这基本的触碰都不行!
君玲珑提了那沉甸甸的裙子,就要下车,谁知裴照却伸手拦住了她。
君玲珑顿时如临大敌:“你想都别想,你再敢碰我一下,老娘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裴照却不屑地笑了笑:“我有话要说,”
这回君玲珑倒是愣了:“在这儿说?”
她撩起盖头瞄了一眼,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如今已经到了裴府大门口,周围黑压压的都是围观群众。
这个裴照抽什么风了,要站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话?他想说什么?
“没错,这话只能在这里说。”裴照郑重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君玲珑今天总觉得他有点奇怪,好像和平常不一样。
难道,他的反常和他要说的事情有关?
君玲珑现在倒有点儿好奇了,这个裴照站在大门口想说啥?
裴照清了清嗓子:“今天,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在下裴照,与清宜公主素昧平生,实在不适合成亲,所以,这桩婚事,就到此为止。”
他说话时动用了灵力,所以声音压过了周围的丝竹声和喧哗声。
待裴照话音落下,四周已是……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