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玲珑似乎还从未听到过,南宫白用这样哀痛的语气说话。
而他的郑重重复,终于让萧衍挪开了目光,转身向他的方向走去。
君玲珑还在抓心挠肝地等待着,耳边却已传来了白流牙的传音:“他走了。”
心脏的跳动像是突然漏掉了一拍,君玲珑只觉得心底一凉。
怎么会这样,萧衍没有认出她来,就这么走了?
她徒劳地加快了呼吸,但这种毫无意义的声音,并不能帮她挽留萧衍离开的脚步。
而白流牙还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刺激她的机会。
“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他有可能认出你来的,所以,我玩儿了一个小花招,让他们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君玲珑的呼吸静止了一两秒,联想到之前南宫白异样的声音,她觉得自己能猜到,南宫白找到的是谁了。
此刻,在距离这两个陌生人不远的地方,萧衍、南宫白甚至还有裴照,正沉默地站在一棵树旁边。
那是一棵老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的缘故,树干已然开裂,多了一道几乎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口子。
此刻,在贯穿树干那巨大的缝隙中,隐约露出了一个人影。
就算没看到脸,只看那身上熟悉的衣衫,也能辨别出他的身份。
“是卫启的衣服,”南宫白沉声道,语气异常地沉重:“要不要……把他拉出来看看?”
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毕竟,从卫启的姿态就能看出,他已经……死了。
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擅离职守,和君玲珑走散,更不可能用这样屈辱的姿势,藏在一株干枯的老树中。
萧衍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一时间没有表态。
在场的三人中,就只有裴照一个人是能够在情感上置身事外的了,更何况,眼下他正因为弟弟的失踪,而觉得心急如焚。
在他看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人,哪怕遭遇了不测,也有可能在他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从而找到剩下的两个人。
所以,裴照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挥剑将老树的裂缝变得更大了一些,然后用力将卫启拉了出来。
就算是南宫白,都颇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卫启的脖子几乎都被割断了,随着这拉扯的动作,脑袋软绵绵地耷拉在一边,分外扭曲。
南宫白转过身去,却看到萧衍从他身边走过,蹲在了卫启身边。
他伸出双手,把卫启的脑袋摆正了。
“血已经凉透了,但身体还是软的,离他遇害的时间并不远,”萧衍冷静地分析道,又着重看了一下卫启脖子上的伤口:“是刀子造成的伤口,而且出刀之人离他很近。”
又看了一眼卫启年轻的面庞上残留的表情,萧衍微微皱起了眉:“他对下手的人……没有防备。”
南宫白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裴照却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他身边就只有裴偃和君玲珑,你的手下,会对他们中的哪一个没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