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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赤霄虎符

次日清晨,赤霄城的早市和往常一样热闹,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仿佛昨夜城墙上惨烈的战斗没有发生过似的。

并不是城内的百姓对士兵的牺牲冷漠,而是他们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有妖兽来袭城。

“知道吗?昨天晚上城主被怪兽杀死了!”一个卖豆腐的商贩向隔壁卖猪肉的低声说道。

“不会吧?城主可是全城道行最高的人,而且也没听说有怪兽进城啊。”卖猪肉的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城主炎可是他的偶像,长得高大英俊又武功高强,贵为城主却没有丝毫架子,为城里的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对城主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但真的就死了吗?

“千正万确!我侄子是城门守卫,他早上亲口告诉我的!昨天晚上有一头赤影魔猿跳上了城墙,城主和它殊死搏斗,最后同归于尽了!”卖豆腐的坚定地说道。

“赤影魔猿!居然是这么恐怖的怪物,城主能把他杀死也算是十分了得了!只可惜城主也搭上了性命,哎!”豆腐摊主神主色黯然,为城主的死感到惋惜。

很快,城主的死讯便传遍了整个赤霄城。

赤霄城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受过城主的帮助的人,很多人赶去城主府悼念他。

但城主府紧闭大门,有七八个士兵把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为什么不让进去啊?我们是去给城主送行,感谢他这么多年给我们的帮忙的。”人群中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城主夫人有令,城主尚未入殓,任何人不得进入城主府。请大家先回去,等一切丧事布置妥当后,自会开门让大家前往祭拜。”站在门口中间的士兵大声说道。

人群听到士兵的话,散去了一半,但还是有一半人守在城主府门前,不愿离去。他们想等开门后第一时间进去祭拜。

此时的城主府内,家丁们都在布置白布、白帆、白旗、白衣,香烛已燃起烟火,祭台上也摆满了贡品。

西厅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副红木棺材,那棺材里面并没有尸体,因为熊熊烈火已经将城主的躯体吞噬,躺在棺材中间的是城主生前用过的宝剑。

“炎,你怎么这么傻,居然用自焚的招式,你怎么舍得离我们而去啊!我离不开你,你的儿子扶风更不能没有你啊!呜呜呜”城主夫人玄月撕心裂肺地痛哭着。

玄月泪流满面,已是花容失色,抽泣地在瘫倒在棺材旁边。

西厅门口两个丫鬟陪着一个小孩站着,小孩面无表情,静静地注视着玄月的一举一动。

他叫扶风,是城主炎和玄月的独子,虽然只有八岁,但有着远超他这个年龄的沉着和冷静。

扶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他的父亲炎给他讲黑森林里的妖兽,所以,他小小年纪就能识别妖兽的种类,并知晓它们的弱点。

他期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个大英雄,去斩杀怪兽,保护城民们。但现在他感到迷茫和害怕,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去哪了,他更不敢相信他一直崇拜的英雄就会这样永远地离他而去。

“风儿,过来。来给你父亲叩三个响头!”玄月轻声地呼唤她的儿子扶风。

扶风便快步走向了母亲,按照母亲的指示在棺材前面叩了三个头。

当起身走近棺材看见里面的宝剑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了玄月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玄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的父亲是个英雄,他是为了保护全城的百姓走的。你要像他一样勇敢,学好本领,保护你心爱的人。”

“砰砰砰!”门外一阵嘈杂声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沉浸在哀伤里的玄月母子的哭泣。

“让我进去!我是炽木,我来给大哥送行,另外有事要求见夫人!”门外的声音传来一个男子粗旷的声音。

“执事大人,夫人有令,城主还未入殓,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士兵们坚守着他们的职责,哪怕是执事大人来了,也丝毫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

“让他进来吧。”玄月向门口说道。

门口的守卫听令,便打开了大门,等执事大人进来后,又再次把门关上。

炽木快步走向西厅,哭喊道:“大哥,我来晚了,你怎么就走了啊”

炽木进入西厅,点了三炷香,双手捧香对着红木棺材鞠了三个躬。然后转头向玄月说道:“嫂夫人,请您节哀顺便,大哥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们母子平安的。”

“谢谢,劳你费心了,炽木。”玄月点头向炽木回礼。

“嫂夫人,我来呢,一是给大哥送行,二是有事和嫂夫人商量。大哥不在了,但赤霄城不能一日无主,而公子扶风年龄尚小,不足以服众。我和执事委员会商议一致决定先由执事委员会保管虎符,待决定新的城主人选之后再做移交。”炽木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城里的诸多事务呢,暂由执事委员会来代管,夫人您看这样可行?”

玄月知道一旦把赤霄虎符交出去,就意味着把可号令全城的城主权利让出去了。她不能把虎符给眼前这个男人,玄月知道这位执事大人早就觊觎城主之位多时,他性格暴戾,手段阴狠毒辣,如果让他当了城主,她和弟弟玄青将难以在赤霄城立足,儿子扶风也会受到迫害。

更让玄月害怕的是,炽木每次都会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扶风,那是一种仇恨、蔑视和嫉妒的眼神,每次都让玄月不寒而栗。如果把虎符给了他,玄月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受到他的折磨和摧残,甚至连性命都会不保。

思考再三之后,玄月决定不交出虎符,只是冷冷地答道:“你大哥尸骨未寒,您就开始觊觎他的权利了,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嫂子,您别多心,赤霄城的规矩您不是不知道,城内防务、财务、人事等重要事项都是听令于虎符,没有虎符,赤霄城的各项事务都会停滞不前!所以还请夫人为城里百姓的生计着想,把虎符交给在下。”炽木说的是事实,赤霄城的运转离不开赤霄虎符。

“你大哥生前特意交代过,赤霄虎符是圣城明王赐予赤霄城城主的独有权利,在明王没有指派新的城主之前,赤霄虎符不能移交给他人代为使用。所以,请执事大人稍安勿燥,等明王指派了新的城主之后,我自然会交出虎符!”玄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炽木知道玄月是不打算交出虎符了,但他也知道明王不会把城主的位置指派给他。明王对北境的人不放心,一定会指派一个能够制衡赤霄城势力的人接替城主之位。

所以,炽木不会死心,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一直在炎的麾下委曲求全。实际上城里一半以上的将领和文员都是他自己培养的心腹,他们都对炽木忠心耿耿,唯他的号令是从。那些不听从他号令的人,一定会听从虎符的号令,得到了虎符,就意味着掌控了整个赤霄城,所以他对虎符势在必得。而明王那边,如果知道他已经掌控了赤霄城,便会对他忌惮三分,默认他的城主之位。

但在城主府炽木不好发作,这里都城主的府兵,他无法把虎符硬抢过来然后安全的离开,所以他选择了暂时隐忍。

“既然是大哥生前交代过,那我就尊重城主生前的意愿。嫂子,那我就告辞了。你们母子要多保重啊!”炽木说完便作了个揖,略带怒气地离开了城主府。

他,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她,为了自保。

他们带来矛盾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