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大惊小怪,应该是刚才那些兵勇已回到船上,把船挪出去了,作好准备。”
看来杜伏威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十分妥当,准备十分充分。
三人驶了出去,此时已离开芦苇滩,一阵风吹来,带着浓浓的血腥之味。
“义父,有变,快回船上。”
王雄诞话才说完,江中的战船之上一时之间变得灯火通明,一个高大的男子,手持长枪站立船头看着杜伏威。
“将军别来无恙呀,末将在些等候将军。”
杜伏威脸色一变,只见船上到处是死尸,有八百兵勇,还有那些秀女,一个个死状残忍,不忍目睹。
“李子通,你来此做何,义父让你守在历阳,为何不听命令?”
王雄诞此时知道大事不妙,可还是理真气壮的责问李子通。
“命令,何来命令,我李子通,吴王之后,又怎么会屈于你之下,我们都是反隋之人,谁让杜将军出尔反尔,想投靠大隋,这样的命令你认为会有人听吗?”
李子通一身铠甲,身上血迹斑斑,看来刚才杀人他是首当其冲。
“李子通,我还是高看了你,你若反我,我下属几万江淮军又如会放过你,你区区二万人马,在这乱世之中,能成何事,我劝你还是三思。”
杜伏威并不着急,此时着急也没有用,李子通居高临下,身边几百弓箭手,已是箭在弦上,畜势待发,就算是一只蚂蚁,只要一动,也会被万箭穿心。
“三思,如何三思,别做梦了,当今乱世,唯有强者生存,我到是要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战舰,还有大江之上那十余艘,有了这些战舰,你说你那所剩无几的江淮军,他们还会不跟我,若有一日我必重振大吴,他们跟着我只会吃香喝辣,总比跟着你这无名无份的土匪强。”
李子通眼中闪着得意之色,声音宏亮,在乎可以盖来这一波一波的浪潮。
“我今日有难,早就已算过,只是不相信而已,想来我该不会如此短命,若是如此适合,那小子也不会看好我,李子通,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归还。”
“哈哈哈,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在如此情况之下,你竟然还能说不死,这钱塘江就是你葬身之地!”
李子通话一说完,杜伏威身后忽然就射出一只长枪,直取李子通面门。
李子通一时不防,头盔竟然被射飞,而接下来的几百兵勇,乱箭直飞,向着三人射来。
杜伏威与在阚棱射出长枪之时,就一个闪身,躲进船后,而王雄诞与阚棱则一人抬起一边船头,直接把船翻了过来挡着乱箭。
只那一瞬间,整个船上已插满箭矢,而三人则快速的向芦苇丛中逃去。
“用火箭,把这片芦苇全烧了,我就不信他能逃得出去。”
李子通不敢下来亲追杜伏威,对他而言完全不值得,夜黑天空,风急猿啸,他现在已接收了杜伏威的战船,实力大增,已非昔日投靠杜伏威时的李子通,而且他对一个失了根基的丧家之犬没有兴趣。
火箭冲天而起,向着芦苇丛飞去,一时间芦苇丛腾起大火,在风势之下,大有燎原之势,而杜伏威三人却在其中逃命,生死已是只在一夕。
“将军,我们下去追吧,这三人已中箭,跑不远的,芦苇丛中,若不划船,半水半泥,他们走不远。”
李子通一个参谋样子的长须书生,看着一片火红的芦苇还是有些不放心。
“子谋你过虑了,我们现在就回去,用不着管他,杜伏威不死,就算再逃到杭州城,也是死路一条,我李子通做事,从来也不会孤注一掷,还有后手。”
李子通说完,狂笑一声,把头盔再次戴好。
“兄弟们,回大江,直奔历阳,那可是一个好据点!”
李子通说完,再次大笑,战船也开始向着在江奔去。
而钱塘江内,慢慢浮出一个人来,一身湿漉漉的,手臂上中了一箭,大腿上也有一只,坐在江边看着远去的大船,长叹一声。
“义父,你怎么样了。”
水中再次爬起两人,正是阚棱与王雄诞。
原来两人在把船过来之时,边退边潜,他们早就想到李子通会放火箭,所以并未退得太远,而是顺着刚才来时的水中,潜到钱塘江,这样纵然整个芦苇烧成一片,却也不会伤到他们。
阚棱咬着牙,把身上四五只箭拔了出来,浑身顿时像一个血人一样。
“我没事,棱儿、诞儿让你们受苦了。”
杜伏威对这两个冒死救他的义子,也是语气温和,像一个慈父一样。
王雄诞虽然在前面,可当阚棱射出长枪之时,早有准备,所以身上只射了一箭,此时已包扎好了,正为阚棱包扎着各个箭伤。
“义父,我来帮你。”
杜伏威大手一挡,自己就把两根箭拔了出来,脸上大汗如雨,可在江边,却也分不清是江水还是汗水。
“怎么办,我们是回杭州还是再寻他路。”
“回杭州去观鱼楼,再会会那个年轻人,或许他有好办法,要不然我们没有船,也赶不在李子通前面,那历阳的几万江淮军也就不复存在了。”
“义父,我来背你。”
王雄诞说完,背起杜伏威就朝顺前江边走去,不远处有一条小路,而小路之上,已是横尸遍野,正是刚才杜伏威剩余的兵勇。
杜伏威看着这些兵勇,也是老泪长流,心里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