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染声音柔和，手上的力道却在不断收紧。

“染染，你别管。是他，他该死！他勾结魔族害了母亲！”

玉无殇身体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恨意，从喉骨深处蹦出。

他布的结界无人可破！

定是他放魔族进去的。

“不是他，阿殇，你冷静点，先把他放了，先听我说好不好？”苏倾染一字一顿，试图拉回男人的理智。

“呵”

玉无殇冷笑了一声，双眼红的厉害，他转过身来，修长的大手捏住了苏倾染的下颌，眼底是疯狂和偏执。

“染染现在也要帮着外人了对吗？”

“我没有！阿殇，你别这样，你真的喝多了。”

苏倾染心下一惊，立刻摇头解释道。

忽而，男人俯身凑近她，深邃的眼眸似要将她看穿。

“既然染染没有，便让开。”

玉无殇面无表情，宛如蛰伏在暗夜里的猛兽，处处透着阴戾之气。

“不，我不让。真正害母亲之人乃是魔界，你就算灭了狮虎族全族，母亲也不可能回来！”苏倾染大声说道。

片刻，她扑在男人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阿殇，我知道你难受，我心里亦是不好受，先同我回去好不好？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等晚上你心情平复，我在慢慢对你讲。”

男人垂眸死死地瞪着怀里的小女人，眼眶越发猩红，一颗滚烫的泪水滴落下来。

而后，他按住她的肩膀，十指用力往下按，似要将苏倾染的骨头捏碎一般。

“染染，你可曾知道我有多期待？两世！我整整等了两世，这两世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派人打探灵果的消息，我只是想与母亲团聚而已，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玉无殇咬牙用力，最后干脆歇斯底里的低吼出来，心中的痛苦顷刻间爆发。

苏倾染却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阿殇，你、你方才说两世？你”

莫非阿殇也是重生的！

玉无殇俯身，鼻尖几乎贴上苏倾染的，“染染，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我母亲那般善良，她又做错了什么？到最后要被人挫骨扬灰，连魂魄都不剩，呵她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负心之人罢了，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话落，他松开苏倾染，踉踉跄跄的往后倒退几步，凄凉又讽刺的笑了，口中喃喃道：“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如今，他仅存的最后一点期望也没有了！

玉无殇颓废的跌坐在海水里，双眸空洞，黯淡无光。

苏倾染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肆意夺眶而出，她陪他一起在冰凉的海水里浸泡，双臂用力再用力的地拥着他，脸贴在他的俊颜上。

“阿殇，你还有我，以后还会有孩子，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远处众人见状，纷纷忍不住低头愧疚，而后夜九带着他们一同离开了虚妄之海。

偌大的海滩，只剩苏倾染和玉无殇两人。

男人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长臂紧紧地勒着苏倾染的身体，仿佛要将人揉碎。

就这般，他们一直在海边带到傍晚。

苏倾染侧过目，看向安安静静靠在她肩上的男人，眼底满是心疼。

他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从未见过如此颓废的他，整个人毫无生气！

晚风夹杂着海水的味道徐徐袭来，吹拂着男人墨发，有几缕遮挡了眼眸。

“阿殇，我们回去吧，天有些凉了。”

苏倾染低声开口。

他们的衣服还是湿的，这样下去会染风寒。

玉无殇没有回答，苏倾染起身，他便跟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