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皇宫的城楼上,晴空长铭紧紧捏着大理石栏杆,面沉如水,“回来了,竟然回来了。”看着那青年越走越近,心里更是焦躁,“你怎么就不死在外面?非要跑回来……这次,这次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从始至终,晴空长夜都不曾看他一眼,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到了皇城大门前的阔地时,早已等候多时的人马立刻迎上来,恭敬地行礼。
“暗一呢?”
暗二答道:“昨日已出发去与暗首接洽。”
晴空长夜不置可否,偏头对身边的少女说道:“先去太子府,我要先去东宫收拾那些老鼠。”
“你要住东宫?”云冰颜发问道,语气有些急。
男人失笑,“不住,但是东宫是我的地方,就算空着,也不能让别人碰。”等看着少女和红跃上了马车,便对暗二吩咐道:“跟管家说,不必给云小姐另外安排院子。”
再直白不过的话,连红跃都听得懂,好奇地凑到旁边故作冷淡的少女身边,压低声音尖叫着。
“你们果然在一起了!还那个了?”
外面的黑龙听得面红耳赤,虽然他们龙族很开放,但是他还是个纯情小处龙,能不能不要这么劲爆?
云冰颜坚决拒绝回答这种问题,一直到了太子府,才算清净。
长空帝国的现如今的规矩和其他国家有些不同,储君并不会永驻东宫,待十三岁之后也能出宫开府,这个先例,就是晴空长夜开的。
这个在他人看来的做法都极为怪异:因为储君居于东宫,一来是为了显得尊重,二来是为了保护。
就是不知道是长空太子自愿还是帝王开口。
令人意外的是,堂堂长空太子的太子府,竟然如此的平凡普通,甚至还比不过西昀国中一个二等将军府,放在这权贵云集的穹都之中甚至能被成为寒酸。
这地方没有雕梁画栋,没有金缕宝器,最多就是涂了红漆,以及有象征着太子之位的杏黄规制。
进得主院,更是令人心惊,这里的木头竟然都是原木!还能清晰地看见纹路,这般黯然素淡,院中的一池莲花竟成了最惹眼的存在。
“其实太子八岁时就住在这里了。”老管家推开门,让丫鬟进去摆置她需要用的东西,“那时候皇后故去不久,陛下便令太子在此学习剑术。”
丫鬟们捧着一应首饰服饰,往梳妆台和柜子里摆,这地方大,但是空旷,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毫无其他多余的摆件。
难以想象这里会是堂堂太子的住所。
老管家絮絮叨叨的说,她也就慢慢的打量,这里充满了无法派遣的年代感,那盒子有些掉漆,床下的脚踏有些磨损,是一种住了很久的安定感。
“被子换成鸳鸯戏水,不,换成龙凤呈祥。”管家指挥完侍女后,略感歉意的对她说道:“虽然太子来了消息,可是府上绣娘忙不过来,加大的被子还需要两日才好。”
在老人面前,云冰颜怎么也装不了冷淡,嘴角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
“那老奴就先让人伺候云小姐洗漱,舟车劳顿,数个午觉,太子也就该回来了。”
显然,对方已经将她的习惯都掌握清楚了,其中是谁的‘功劳’不喜多说。
这边晴空长夜心情颇好地到了东宫,在大门口守着的小奴远远地看见了,一溜烟儿跑回去通风报信。
“殿下,太子他回来了!”
院子里欢喜作乐的气氛陡然凝滞,晴空长铭端着酒杯,看向下方惴惴的舞女,“怎么不跳了?”
这些都是宫中御用的歌舞班子,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规矩和眼色,趁着太子未归,二皇子等人竟然占了东宫享乐,怎么看都是越矩!
太子失踪两月未归,死亡的说法甚嚣尘上,此时一听他归来,再轻盈的舞步也都绑了秤砣,跳不动了。
晴空长铭等人具是气得冷了脸,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怕那个废物,连父皇也是,都这样了还不废储!
这样一来,被挑衅的那个反而是心情最好的。
“怎么不跳了?”
同样的问题,那俊美的青年领着两个近卫来到中间,轻轻一瞥,几个舞女顿时腿软跪在地上,口里喊着太子殿下恕罪。
近卫工作很快,给他搬来椅子,就在正中间,与几个皇子面对面,一坐下,尽管还笑着,眼神却透着幽深。
“孤倒是不知,尔等这般喜爱孤的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