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哪日跟花浅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长乐公主如梦初醒,“幡然顿悟”自个儿为何会对薛柒恋恋不忘……呸、什么恋恋不忘,她这叫报仇心切!
她是公主!天之娇女!
他一个东厂小小奴才,竟敢将她尊贵无比的脸按在地上!简直岂有此理狗胆包天!
这种天大的怨气她怎么能吞得下?因为吞不下,所以她才会夜夜梦见他!
一定就是这样子!
只要她将自己当日受的气从薛柒身上讨回来,她一定不会再梦见他!
抱着这种坚定无比的信念,长乐公主派了人日日盯住东厂,只要薛柒进宫,她一定给他好看!
捱了好些日子,终于来了消息。
花枝只见自家公主两眼发光精神振奋,跟打了鸡血似的先在飞云宫转了两圈,又急急派人去盯着对方行程,誓必不能出任何差池。
长乐公主这种举动,花枝自觉能理解,但是临出门之际,公主又特意去换了身衣裙,光鲜亮丽美艳无比,这一步,花枝就看不懂了。
“公主,好像漏下去了……”
“那你赶紧掏啊……他娘的,到肚兜里去了。”
秀气婉约的长乐公主低咒一声,豪迈的抢过手绢从自个儿衣领里伸进去一圈乱摸,薛柒微微偏头,默默退到墙根处。
为了不让薛柒好过,这些泥沙是长乐公主特意派人从冷宫那个池塘里给挖出来的,虽然晒了两天,依旧臭烘烘的熏人。
只要一想到精心布置的一切,如今都应在自己身上,长乐公主就觉得呕的不行。
想到这,她忽然想起,身边不远处还站着个人。
愤愤的将手绢往地上一砸,长乐公主一脸冰霜的走到薛柒面前:“又是你!你是活腻味了,敢跟本公主动手?!”
薛柒冷着脸:“属下不敢。”
“不敢?那你敢说,刚刚不是你动的手脚?”长乐公主一抚头发,又摸下一手臭哄哄的泥沙,她脸色一青,狠狠的掼在薛柒身上。
薛柒继续冷脸:“属下不敢。”
“你!”
微暮的晨光中,眼前的青年笔直的站在她面前,斜飞的长眉,下垂的眼尾,冷冽中透着狠辣,甚至连横亘在脸上的那一道长疤,都透着扑面而来的铁血气息,杀伐狠厉,动静决然,往那随便一站,稍稍撩起眼皮看上你那么一眼,就让人肝胆俱裂血液沸腾。
长乐公主就相当的沸腾!
她本已经想好,要是这一盆泥沙真盖他满头,那她就大方一点,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不跟他计较了。
可这人实在不知好歹,气死她了!
长乐公主被激得恨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暴躁的一伸纤指:“你给本宫跪下!”
薛柒什么也没说,一撩衣摆,直接跪地。
二话没有,干脆利落。
长乐公主更生气了!
她恨恨的瞪着薛柒,有心想甩两巴掌,可盯着那张又冷又厉且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脸,长乐公主手指屈了又张张了又屈,心里呕得要死。
僵持了一会,长乐公主重重哼了声,带着花枝直接回了飞云宫。
她只是觉得全身好痒,她要去洗澡!
绝不是打不下手!
三月倒春寒,冷风料峭,一点不比隆冬暖和。
飞云宫内,长乐公主焦躁的走来走去,不停的派人出去探查:“花枝,去,看看那混帐还在不在!”
花枝无奈的在心里翻个白眼,真担心那个人,就别罚他跪啊。
再想到今早那一幕,花枝更是满头雾水。
真没见过有谁要坑人前,还要特意换衣服的,了解如她,明白主子这是要上场害人,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公主这是要去会情郎呢。
唉,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想的。
想是这么想,花枝万万不敢提出任何异议,乖顺的回道:“回公主,方才遣人看过,那混帐还跪在宫道上。”乐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