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连皇上都得礼让三分的丞相,你一名普通的学子又算得了什么,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
今日花夕拾不提醒,他日,怕就是真的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了。
可惜偏偏这人还不领情,反而还记恨上了,挥挥衣袖,转身便走了。
“算了,下次遇上这种人,就随他说吧,越大声越好,生怕自己活的不够久。”柳问雅摇了摇头。
梁大人走了以后,子桑淮这边,也没热闹可看的了,大家也纷纷的散了,回的回阁楼看书,回的回寝房休息。
花夕拾看了看时辰,今日虽然因为给梁大人送行,不用上课,但是自己却不能给自己偷懒。
她回到了阁楼,阁楼里此刻也没什么人,读书本就是件辛苦事,难得一日偷闲,自然是想好好放松一下。
花夕拾想,若是她能有足够的把握,把这所有书,都能看的通透,也会选择偷会懒,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她若不努力,别说
殿试了,说不定乡试都过不了。
在现代,至少每篇古文,还会带有译文注解,通篇下来,配着译文,理解的也会快上许多。
这儿全部都是纯古文,她会读会背,都不要紧,最紧要的,还是要理解,有时候,为了方便理解,她会查阅许多书籍,找各种
典故,把一篇又一篇的诗文,连在一起,配合着创作背景,慢慢消化理解。
她不太爱麻烦他人,若能自己查阅的,定不会去麻烦子桑淮,尽管这也许对子桑淮来说,算不得什么麻烦。
书院这一点很好,在阁楼左侧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很大的藏书阁,里面汇集了大量的书籍,几乎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花夕拾坐了下来,翻开了书,将几个不甚理解的地方,用墨笔圈出,单独抄录下来,随后一遍遍研读,这是个蠢办法,但是如
今的她,最适用的,也是这么个蠢办法。
有人说,成功,从来没有捷径,花夕拾以前并不觉得,因为从小到大,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对她而言,都太过一帆风顺。
若是她从小生存在这个世界,她想,这些东西,对她,应该也没什么难度,毕竟其他人从小便开始苦读诗书,而自己这半路出
道,若是能如此轻而易举,那旁人十多年黑白昼夜的念书算是什么。
“元年春王正月。齐人救邢。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花夕拾认真看着,一边做笔记,一边轻声念了出来,古人用最简洁
的文字,书写一个传奇的历史年代,实在不易。
她反复的琢磨着,只恨自己当年有时间没有多了解了解古文,若非如此,如今也不会时常看着这些内容犯难。
“在读《春秋左转》?”一道许久未曾听过,却熟悉的声音在整个空荡的阁楼中响起,格外的清亮,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
稳。
花夕拾抬眸,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傅吟,站在门口,一身素衣,不染纤尘,他身上的伤,看着已经是全好了,脸上也看不出受
伤的痕迹了。